弋蘇剛到國外,要準備的東西也多,常常忙到很晚,再加上時差,他已經好幾天沒和溫南書聯系了。
這天,他挑了個方便的時間,給溫南書打電話。電話鈴聲響了很久,但是沒有人接。
弋蘇看了眼國内的時間,才九點不到,按理說應該不會睡着了的。
弋蘇在走廊外焦急的踱步,電話裡的忙音聽得他心煩意亂。
他遠在海外,什麼也做不了。
這也是他當初不願意出國的原因,他照顧溫南書成了習慣,留她一個人實在不放心。
又打了幾個電話,溫南書還是沒接,弋蘇直接打給了林木生。
“哥,怎麼了?”林木生還在學校。
“南書不接我的電話,你在她身邊嗎?”
“我現在去看看。”
挂了電話,林木生脫下實驗服匆忙趕了過去。
這兩天他都是快11點才過去,等他去的時候溫南書早就休息了,早上六點他再回宿舍。同處一個屋檐下,兩人見面的機會其實并不多,但中午的時候能一起吃個飯。
林木生一口氣跑到了門口,敲了兩聲門沒有回應,他拿出備用鑰匙打開門。
屋内一片黑暗,林木生打開客廳的燈,走到溫南書房間門口,敲了敲。
還是沒有反應,林木生有些着急。
朝朝來到他腿邊,林木生摸摸他的頭,“姐姐在房間嗎?”
朝朝小聲叫了叫,頭看向房門。
林木生此時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别、不合适了,打算直接撞門。
就在他手扶上門把手時,門開了,門沒鎖。
房間裡面黑漆漆的,林木生以為溫南書真的不在家裡,當他準備轉身離開時,無意間看到了牆角的一團黑影。
他太陽穴突突直跳,快步走過去。
溫南書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看到林木生過來,她無措地擡起頭。
林木生緩緩在她面前蹲下,不敢有太大的動作,聲音也很輕,“怎麼坐在地上?”
溫南書看着他的嘴型,仔細辨認他在說什麼,随後搖搖頭,“我聽不見了。”
“沒事,别怕。”
作為一名醫學生,林木生沒有絲毫慌亂,他扶着溫南書坐到床上,打開床頭的夜燈。
這個時候,林木生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從口袋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弋蘇的名字。
溫南書一眼就看到了,她将手蓋在林木生的手機上,“别和我哥說。”
溫南書昨晚隻覺得有些耳鳴,她沒當回事,今天突然就聽不見了。
和小時候經曆的那場車禍一樣,她當時隻聽見嘭的一聲,随後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一般。
就像現在,什麼都聽不見。
今天晚上弋蘇的電話一個接着一個,溫南書不敢接。她晚上根本睡不好,她知道自己是因為弋蘇的突然離開才變成這樣。
她好像得了分離焦慮症,不,比這還要嚴重。
“好,我不說。”林木生下意識說出口時想起來溫南書聽不見,于是朝她點了點頭。
得到林木生的同意,溫南書松了口氣,收回了自己的手。
然後,林木生在手機備忘錄上打出一行字,舉起手機給溫南書看:
别擔心,有我在呢,我現在帶你去醫院,好嗎?
溫南書看完點點頭,林木生半蹲下來,握住她的手。
他帶着溫南書去了醫院,看到醫院,溫南書有些畏懼,林木生感受到了她身體的僵硬,停了下來。
林木生把溫南書拉到懷裡,用掌心将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腰。
許是林木生的安慰有了效果,溫南書漸漸放松下來,沒有那麼害怕了。
檢查結果出來,溫南書的聽力并沒有受到損傷,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溫南書問醫生,情緒會不會影響到聽覺,醫生說抑郁的情況下确實有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建議去看一下神經科。
神經科的醫生說大概率是心情壓抑導緻的,問溫南書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林木生還在旁邊,溫南書搖了搖頭,醫生說先回去睡一覺,可能明天早上就好了。如果過幾天還是聽不見,再來醫院找他。
回家的路上,林木生一直牽着溫南書的手。折騰了這麼久,回去已經接近淩晨了。
由于聽不見,溫南書不願意回自己房間休息,坐在沙發上看着林木生。
林木生将手表伸到溫南書眼前,說,“很晚了,去睡覺吧。”
溫南書看清楚了他的口型,搖搖頭,她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