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松,你要習慣跟我出門吃飯的習慣。”
陳淞禮被他這個習慣那個習慣的搞得暈頭轉向,索性大手一揮,道:“我陪你吃,怕什麼!”
姜舒慘然一笑。
陳淞禮有點不舒服。
他記憶裡的姜舒是在網球場穿着修身運動服朝氣蓬勃的小姑娘。
沒錯,在他這個高一就一米八五的的視角下,什麼樣的人都是精緻嬌小那挂的。
尤其是第一次見到姜舒的時候。
說是一見鐘情有點虛僞,不如說是第一眼看過去就頗有見色起意的低級趣味。
不怪他,姜舒那時候頭發剪的細碎,不像别的男同學留闆寸雞窩頭中分什麼的,反正就是後面發尾也長兩邊鬓角也長,戴着遮陽帽,個子還沒完全發育,頂多一米七三四的感覺,揮起球拍時笑容燦爛牙白眼亮。
陳淞禮還記得自己當時是什麼心情。
激動地同手同腳走過去,伸出手剛想介紹自己姓甚名誰,就看到美女攥拳一蹦三尺高嚎了聲歐耶。
聲音雖然清亮悅耳,但也是十足的男生嗓門。
然後用嬌小身闆爆發無限威力的男生轉過頭跟他詭異的對視……
“麼诶…帥哥球打得真好啊!”
看清楚這張就算性别更改但是依舊勾魂攝魄的臉,陳淞禮舌頭差點打上死結。
“謝謝,你比我帥。”
幾乎沒被稱呼過帥哥的姜舒有點不适應地動了動脖子,後撤兩步确保自己不需要拼命仰頭去跟人交流後客氣回誇過去。
陳淞禮好想再說點什麼,可是本來一直趴在鐵絲網上面裝蜘蛛的大高個跑過來了,徑自走到他還想繼續欣賞搭讪的同學面前,不動聲色地把原本就擁有相當禮貌社交距離的二人再做一次隔斷。
“姜舒你打完了嗎?沈瑾琳想回家寫作業去。”
被迫中止交流的陳淞禮默默看着大高個的後腦勺,數他頭發茬上反射的太陽光有幾根。
“小蛇我剛剛打了一個絕殺你看到沒?”
聽到叫做姜舒的少年開口做答,陳淞禮趕緊跟發光的頭發說拜拜,跳過礙事的腦袋去追令自己心跳怦然的那張臉。
隻見心跳的主人翁手舞足蹈地舉着球拍比劃着,眉飛色舞笑靥如花,整個人靈動的仿佛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抓不住也不舍得抓住,倘若能夠折下一朵花園中最美麗芳香的玫瑰花請他稍作停留便是最大的樂事了。
同樣手持球拍的陳淞禮真想上前跟他套幾句打球的近乎,搭建内心建設的過程中,忽地看到少年跳到一邊露出整個身體去重複剛才那一擊絕殺動作,揚起的發絲飛舞落下,輕盈如精靈。
表演完畢,便随手把球拍拍進大高個懷裡,轉身就要走。
眼神直白不知收斂的陳淞禮戀戀不舍繼續用眼睛黏着,似乎感受到有人一直在注視着自己,少年回頭迎上他神迷的眼睛,短暫地笑了一下,唇如薄櫻,齒白瑩亮,輕快腳步在之後的夢裡不斷響起,擡頭隻見落在肩頭的發尾随風搖動,心亂如麻卻無處能夠寄托這瞬間重複千百次的悸動。
去年夏天聽說姜舒拍戲出了事故,陳淞禮并沒有當做什麼大事,心想哪有明星不出負面新聞的,原本打算表達一下關心結果還打不通電話,以為當事人工作繁忙,便懂事的不再打擾。
誰成想明星殺人這種不切實際的謠言抹黑竟然越演越烈,再在手機裡看到新聞時,已經變成了深陷醜聞的xx演員宣布息影。
因為家裡有遠親在拍戲,之前從未聯系過,在知道事情嚴重後陳淞禮嘗試加了微信去關心一下真正的圈内狀況。
那親戚倒是不客氣,轉過來幾套聊天記錄,内容直白可笑。
原來姜舒此次回到H城,在圈内熱是依舊的熱,隻不過是從人人想蹭的炙手可熱變成了人人想躲的燙手山芋。
曾交下的一些表面朋友也不再急着簇迎上來,主動地在台面上示好。
毒嘴的勢利眼大膽抖摟風涼,笑姜舒粉絲再怎樣吹盛世美貌照樣不能出鏡,落架子鳳凰至少還是鳳凰,他姜舒沒了攝影機對着,還有什麼商業價值?
成年人做出一番成功事業的不多,但是權衡利弊這四個大字刻在腦門上比誰都清。
趨之若鹜與敬而遠之兩種形态絲滑切換。
陳淞禮很難和眼裡隻有利益的人同腦思考,他覺得姜舒此刻雖然離開溫室飽受雨打風摧踐踏侮辱,但其本身依舊是一顆昂貴美麗的珍珠,珍珠不會因為掉進泥沼會變成玻璃球的。
哈,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被現在這個窩在沙發上吃車厘子的男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