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才是姜舒最關心的，他很有自知之明，熱搜什麼的對于現在他的來說，實在是高攀不起。況且兩個男的抱一塊又沒有特别親密的接觸，到底有什麼值得點進去罵一嘴的？

“就這樣還能罵成這樣，挺神奇哈。”

他苦中作樂，但是完全樂不起來。

因為他完全搞不懂網友們的戾氣究竟從何而來。

他一沒有傷害任何人，二沒有違法犯罪，怎麼大家一張嘴就是無差别攻擊。

哪怕是無關人員湊熱鬧，也得指着看不清臉的圖幸災樂禍一句甜蜜蜜涼透透。

盛佘跟他緊緊挨在一起，眼睛盯了會兒腫脹起來的指節，鼓起勇氣挑了完好的皮膚蓋了上去：“也有人幫你解釋啊，别那麼悲觀。”

他認命了，再怎麼生氣，看到姜舒不開心，還是會跟着一起難過。

覆在上面的手沒使什麼勁，避免擠壓到新添的傷痕，這樣的觸碰并不是有意親昵，盛佘對姜舒了如指掌，再多的言語安慰都不如一個擁抱來得實在。

隻不過……如果是現在擁抱，拿什麼理由呢？

“解釋？”

盛佘這句話算是戳到了姜舒糾結的痛點，重複完重點便緘口不言，靠在他身上裝蘑菇。

“是啊，我看見好幾條呢！真的！”雖然都挺底下的。有眼力見兒的盛佘選擇隻說一半實話。

他以為姜舒不說話是不相信有人替他在營銷号底下澄清，還特意劃到辟謠區在他眼前晃。

“但是我覺得我就是個騙子，我對不起她們為我做這些。”

姜舒歎一口氣，道出自己沉默的真相：“不能因為你是男的，我們的關系就是假的了吧？”

“嗯？”

沒什麼道德的人聲一揚，歪頭不解地看向他。

“我們不是嗎？”肩頭的臉仰起，與他的眼睛對上：“談朋友。”

見他遲鈍的表情，姜舒有些疑惑，追問道：“我們不是在談嗎？”

我們不是在談嗎？

不是在談嗎？談嗎？嗎？

天空傳來巨響，真正的戀愛腦選手閃亮登場！

愛而不得的盛佘瞬間被這句不是告白勝告白的疑問句俘獲癡心，腦殼上五迷三道地冒粉紅色泡泡。

希臘哲人赫拉克利特說，人不可能兩次同時踏進同一條河流，但是盛佘可以兩次陷入同一條愛河。

原來我們沒分手！

盛佘心中又酸又甜，一掃陰霾，呼吸都順暢不少。完全忘記了他們的基本矛盾是「盛佘日益增長的親密戀愛關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戀愛反饋之間的矛盾。」

糾結隻會更痛苦，遺忘走向新幸福！（盛傻大個振臂高呼。）

盛佘強忍激動，把人順理成章地攬進懷中低聲安慰道：“這些博主本意不是談論你的婚戀狀況，而是嘲笑你的咖位。他們帶節奏賺錢，你又何必因為一群公司養出的吸血鬼傷心。你要怎樣都可以，不必因為害怕我離開你而違逆自己的心意。”

這段話真是發自盛佘的肺腑，今天早上那麼一鬧，他其實想明白不少。他是喜歡姜舒，但這是他自己的事兒，為了一己私欲讓人家陪他過家家，确實是挺不道德的。反正白也告了，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一輩子能這樣一次已經是賺的盆滿缽滿，死而無憾了。還要面子裡子的幹什麼？順着姜舒心意來就是了，他願意繼續讓他陪着就陪着。他覺得麻煩讓滾蛋就……就滾一邊兒，哎，這個他可得再想想，到底滾哪去哪裡比較合适。

你要怎樣都可以……自顧自低着頭失落的姜舒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心裡突然有了點不一樣的感覺。

通過交換而得到的玩具也好，放棄愛好考取大學換得母親欣慰一笑也好，他從未感到過不情願，既然對方想要，他也恰恰認為無所謂，那何樂而不為。

像一朵浮萍漫無邊際地徜徉在廣闊河面，風是指引自己去往下一站點的方向标，沒風了，停在原處也不是不可以。

這是第一次有人認真地跟他講，你不必因為我而違逆自己的心意。

換到手裡的毛絨玩具其實是有點女孩子氣的，本來沒覺得什麼，但班裡其他調皮的小男生指着他笑娘娘腔的時候，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從小學就開始接觸的網球，因為要學習表演強行中止，漸漸和隊裡的夥伴們斷了聯系。

開心嗎？至少在發現聯絡方式已成為空号的時候有過短暫的悲傷。

得到了這個，相應的就會失去那個，孟子都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更何況現在的境遇不一定會比當初選擇打球差多少，矯情個什麼勁呢！

“反正最近在你面前前丢臉丢麻了，我就直說吧，在你感到困擾前，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