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潛心思考,最終得出雙赢的好解法。
他背靠盛佘胸前,自瘋狂的心跳聲中偏過頭去,坦然迎住上方惶恐不安的目光,嘴唇輕輕擦過冰冷面頰。
被親昵相蹭的人眼前一閃,仿佛千萬盞明燈籠罩。
是心聲的澎湃,震耳欲聾。海浪聲聲回響耳畔,鹹風細雨,海鷗高飛。如釋重負的心情難道僅僅隻是因為被接受?
無人在意,無人深剖。目光短淺的人類總是這樣,享受一時的幸福,抱緊彼此,偏安一隅,直到災禍降臨。
順勢向下,沒有預告的親吻不帶任何情色或者龌龊的欲望,簡單的觸碰,像是羽毛落在唇間。
姜舒很快就撤開了,偏頭仰臉的姿勢實在太别扭。趁着盛佘僵在原處,趕緊從他懷裡調了個面,特意追着他閃躲的眼睛取樂:“為什麼不看我?我是美杜莎啊,看了就成石頭人?”
盛佘分不清自己現在是木頭人還是石頭人,聽到他形容挑釁的發言,與其說是被惹怒,不如說是被成功挑逗。
他應聲而動,扳住姜舒稍顯單薄的肩膀,抵頭仔細端詳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他一直覺得姜舒的眼睛要比自己見過的所有人的眼睛都要更亮更好看,幹幹淨淨的,像是尚在襁褓的嬰兒,不沾染一絲濁氣。
“我能親嗎?”
這句話的重心在「我」,意為主動權的掌握。盛佘問的禮貌,行動更是迅速,不等姜舒作出答複便傾下身一口封住答案的源頭。
是軟的,跟不知道多少個日夜在夢中在腦海中想象過的觸感沒什麼差距,涼涼的軟軟的,不會反抗,張開嘴讓他盡情嘗個夠。
盛佘心中突然騰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
五味雜陳剔除三味,隻剩下酸甜的喜悅。
告白之前盛佘想過很多可能性,厭惡、恐懼、排斥、疏遠,甚至搖頭說「你在開什麼玩笑」的這種馬虎眼他都在腦子裡拍好劇本了。
就是沒想到姜舒會這麼淡定,竟然都沒好奇地問一嘴自己的性取向是什麼時候變異的。
淡定的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
兩人沒親多久就分開了,盛佘不得不承認姜舒作為演員隻是吻技就能甩自己這條單身狗十八條街。
“缺氧了?”
姜舒對于跟同□□換口水的行為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抵觸,看到他拉開距離,還饒有興趣地調戲。
“比不過你。”盛佘延遲吃醋,終于想起了姜舒大明湖畔的前女友們。
“沒事兒,多練練就成,我免費給你練嘴。”
姜舒勾着他的脖子,笑的特别善良,小雞啄米似的又親了他幾口:“保準讓你以後親遍天下無敵嘴!”
“沒這個興趣。”
盛佘拒絕良師為自己制定的終極目标,并張嘴咬了一口良師的舌頭。
咬完還不給受害者發作的機會,馬上借口要給浴缸接水,直接撒手開溜。
熱水一點點填滿水位線,盛佘站在浴缸前,不敢相信這一切的變化來的如此突然又魔幻。
他表白了,姜舒同意了。水到渠成,沒有一點點的阻礙。
然而這樣反倒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讓盛佘懷疑,自己喜歡的人,其實同樣也好感自己。
不然怎麼會在聽到沈瑾琳提到女朋友的時候,表現的那樣古怪?
盛佘笑了,一顆心被幸福的甜蜜塞滿,那麼重,那麼輕。
出門看到姜舒坐在床邊伸懶腰,發覺他的視線射來還特意轉過頭沖他微笑。
盛佘露出近乎腼腆的笑容,慌亂地與他錯過眼神,跑去陽台收了早上晾幹的毛巾。又從櫥子裡拿出睡衣,一起塞進坐在床上看熱鬧的人懷裡。
姜舒暧昧地看他一眼,并給予高度評價:“賢妻良母。”
盛佘沒理他的茬,自己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假裝很忙地調台。
厚臉皮如姜舒,在浴室門合上的最後一刻,還有空探出頭招呼道:“小蛇,一起洗?”
心悸的人手指一抖,一道女聲驟然響起。
“我還幫柯南刷背了呢。是不是啊柯南?”
盛佘倒吸一口涼氣,趕緊轉了節目,面紅耳赤地扮演沉迷藏語廣告學習的求知者形象,演技拙劣又好笑。
好在發出邀請的人隻是玩笑,見他不理,便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