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本成濟看到了人生中第二次難忘的畫面。
黑手黨把他帶到碼頭的時候,他幾乎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老婆還在對方的手裡,兒子不知道能否逃出去,酒行的生意在這樣的影響下,之後能否正常運行都說不定。
自從黑手黨的人找上門,他一直陷在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态下。
而到了碼頭之後,事情完全脫離了他的預料。
旋轉的火球從黑暗中迅猛襲來,他下意識的擡手想要護住自己,那火球卻襲向一左一右挾持他的黑手黨成員。
一聲慘叫,鉗制着他的兩個男人倒地,趁着身旁沒了威脅,他下意識的向前跑,被一個身影一把拉進前方集裝箱與集裝箱之前的狹隘通道。
“還好還好,看樣子是被我撞上了。”草薙摩挲着手中的打火機,看着鐮本成濟長歎了一口氣。
“你是,草薙家的那小子。”男人顫抖的說。
“對哦,是我,現在可不是叙舊的時候啊。”
黑手黨因為突然的襲擊開始騷動,草薙見狀 ‘啪嗒’一聲,打開了手中的zippo,打火機吐出猩紅的火苗,趁着這一點火光,草薙指尖一揮,幾顆火星旋轉的躍向空中,借着風勢變大,最後如同流星一般,直直墜向黑手黨帶來的一行人裡。
男人的慘叫聲接連響起,趁着混亂草薙抓住鐮本成濟的手,帶着他在集裝箱的掩護下跑起來。
這樣大的混亂明顯引起了外面人的警覺,由剛剛發生事件的地方為中心,嘈雜的人聲開始響起。草薙機靈的帶着他七拐八拐,最後在靠近碼頭入口的地方,一個手刀砍暈了把守的人,到了碼頭外面的巷子停了下來。
劇烈奔跑後急停的鐮本成濟在一旁‘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氣。聽着一旁草薙撥通電話,簡單的幾句交代後,草薙看向他。
“前兩天才和您見面呢,沒想到就到了現在這樣的田地……”草薙有些尴尬的撓頭。
草薙一向不太适宜這種叙舊煽情的場合,何況鐮本成濟是水臣的老朋友,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長輩。一直以來,在鎮目町,鐮本酒行的老闆都算得上是相當機靈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在混亂的鎮目町屹立不倒十幾年,可眼下這般境遇,又着實讓人唏噓不已。
“唉……”鐮本成濟苦澀的笑了,“做生意到我這樣的地步,也是沒誰了。”
“總之我們先在這裡等一下,尊和力夫還在裡面,估計馬上就要出來了……”
“力夫那小子!”還沒等草薙話說完,鐮本成濟就驚叫起來,“我以為他跑出去報警或者去了親戚家,原來是去找你們了啊!”
“嘛,”草薙咂咂嘴,被鐮本力夫撞了的腹部還有些微痛,“隻能說是碰巧。”
正說着,有兩人從入口處出來,鐮本成濟适時地降低音量,卻見草薙露出抱怨的表情朝其中一人道:“尊,你這也太慢了。”
來人正是周防和鐮本力夫。
周防無所謂的叼着煙,鐮本力夫看着躲在巷角驚魂未定的父親,叫了一聲“爸爸!”就朝着兩人跑過來。
兒子一把撲入鐮本成濟的懷裡,在這種擔驚受怕的情況下,再加上一整天沒有見到父母,鐮本力夫的一張胖臉上全是淚,此時的他總算不用再強裝鎮定,流露出屬于孩子的稚氣。
鐮本成濟摸着兒子圓滾滾的腦袋,長歎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想到這兩天的遭遇,他也忍不住眼眶一酸。
眼看兩人有在這裡抱頭痛哭的趨勢,草薙适時出來提醒,“ok,雖然很不想打擾你們,但是現在真的不是傾訴感情的時間。”草薙說道,現在正是危險的時候,“父子團聚,我們接下來該撤了吧。”
“等等,草薙哥,”鐮本力夫輕輕的叫了他一聲,“雖然這麼說很不好意思,不過媽媽還在他們手裡……”
“啊,沒事,救人救到底嘛。”草薙看着這父子二人,一邊帶着人往鎮目町的方向走,一邊問道:“黑手黨自然有自己的交易渠道,怎麼會突然把手伸到您這裡來?”
“他們的目标,是目前在美國新出現的一種藥物,”鐮本成濟回答道。
“具體的情況我不了解,我也是在來碼頭的路上,聽那幾個看着我的人說了一嘴。不過我猜想,他們是想要拿鎮目町作為一個切入口,慢慢的将這種藥物流通到日本來。”
鐮本家是做酒水生意發的家,從鐮本力夫的爺爺輩開始,從各大酒廠裡批量一些酒水,到了鐮本成濟這一代,除了原本經營的日本酒以外,又新增了洋酒生意。包括HOMRA在内,鎮目町上百分之八十的的酒館酒吧夜總會,都是從鐮本家拿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