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何時與鐘離淨如此熟了？

實際上連三分熟都算不上的鐘離淨笑了笑就看向别處，“招待不周，讓玉宮主見笑了。看來青琅山與天心宮都贊同本座當這個新任盟主呢，那接下來……春秋谷谷主呢？”

薛谷主與身側的薛長老相視一眼，便點頭笑應，“本座是相信顧長老眼光的，既然顧長老選中了小宮主，春秋谷自然也沒有異議。”

慕老祖感覺越發不妙，黑着臉給滄浪劍宗老祖傳音，“怎麼回事？無量宗不選也罷，那幾個小的不知天高地厚，怎麼春秋谷也贊成讓這小子當盟主？他可是與妖勾結過！”

滄浪劍宗的陸老祖還在與顧雲暗中對峙，也正咬着牙傳音，“顧雲……你究竟在幹什麼！”

除了顧雲，他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讓春秋谷開口。

顧雲依然站在鐘離淨身後，同時給這五家前輩傳音，“今日之事，過後我九曜宮會有解釋。”

慕老祖看看身旁低頭喘氣平複氣息的自家小輩，沒好氣瞪向顧雲，傳音很是暴躁，“什麼解釋不能早說？你究竟想瞞着我們幹什麼！”

聽到顧雲傳音的五人都很不滿，卻也都平靜下來。

他們不是不能等，一個小輩，在他們面前翻不了天。

鐘離淨目光掃過衆人，“如今青琅山、天心宮還有春秋谷都贊同本座成為道盟盟主，那麼接下來，本座想，應當是沒必要再問了吧？”

滄浪劍宗陸老祖冷冷望向鐘離淨，執劍長老當即意會，出聲道：“小宮主口氣未免太大，如今道盟幾大上宗中唯有三家支持你，你就斷定你已經是道盟盟主了嗎？看來小宮主是完全沒将我滄浪劍宗放在眼裡啊。”

鐘離淨反倒奇怪地看着他，“道盟除了七大上宗外還有九曜宮、天道院，如今七上宗中已有三家支持我，加上九曜宮、天道院，便是五家，本座以為，支持本座的人已經過半了，這不是推選盟主的規矩嗎？”

“天道院？”

不說那位長老懵，在座衆人也都懵了，天道院早已經自我封閉起來，今日根本沒有人來！

顧雲也有些擔憂，他方才那話固然能穩住五家老前輩一時，可隻有他一人也撐不了太久。

聞言，顧雲眼底有幾分期待。

天道院要回來了嗎？

畢竟上回鐘離淨就是打着天道院的名義打斷了讨伐極樂宮一事的，那位長老下意識就往門外看，不少人也跟着他往外看，看到沒有人，那位長老暗松口氣便嘲諷鐘離淨。

“今日是小宮主你非要臨時推選道盟盟主人選，可道盟也有規矩，天道院今日無一人在，推選盟主之際便可看作棄權，即便小宮主你今日再取出天道院老院長的配劍，也無法代替天道院贊同你自己當盟主！”

鐘離淨從容道：“既然如此，那就讓老院長選吧。”

“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一聲溫潤輕笑在門前響起，引得衆人紛紛回頭看去。

那位清風朗月般的天道院老院長正笑着踏入門檻，身後還帶着兩個弟子，石蘊和林酌月。

“聽聞此刻九曜宮正在臨時推選盟主，我天道院自然也要來看看的，是誰，要做新盟主？”

林酌月輕咳一聲，擡手掩唇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悄聲提醒，“老院長，是鐘離宮主。”

衆人看到天道院三人現身時本就震驚，尤其是見到老院長竟毫無重傷痕迹時更為震撼。

唯有春秋谷谷主與薛長老一同起身，朝蕭雲鶴見禮。

“蕭老院長來了。”

蕭雲鶴望向薛谷主二人，輕笑颔首，“薛道友，薛谷主，自我天道院出事後，許久未見了。”

薛谷主向來好脾氣，對這位與春秋谷交好的前輩也很是敬重，“多謝前段時間天道院讓人送來的丹方，讓晚輩的外孫女能清醒過來，今日總算得見老院長，多謝老院長。”

春秋谷拿了天道院的丹方？還讓薛輕靈醒過來了？

還是前段時間……

看來天道院早就與外界接觸了，他們還能鎮壓魔種？！

慕老祖跟陸老祖對了一個驚疑的眼神，蕭雲鶴身中魔種是如何脫險的？那丹方又是什麼？

寒暄過完，蕭雲鶴眸中含笑望向鐘離淨，“若是小宮主要做盟主，我天道院是贊同的。小宮主曾在我天道院修習過一段時間，性情天賦我都很清楚，他當得起這個盟主。”

鐘離淨沒錯過林酌月悄悄沖他豎大拇指的小動作，眼底洩出一絲笑意，偏頭看向劍宗長老。

“這下，還要再問嗎？”

折雲宗和碧霄宗兩家默然看着，由始至終都沒有插嘴，要是連滄浪劍宗都用不着開口，那他們也沒必要出頭，避免得罪什麼人。

滄浪劍宗的陸老祖起身望向蕭雲鶴，“你認真的？”

蕭雲鶴笑歎一聲，“時至今日，我們都沒得選。”

陸老祖沉聲，“若本座不願呢？”

鐘離淨無意開口，指尖輕輕點着銀蛇镯，頗有規律，不多時，指腹停在銀蛇镯上不動了。

很快，殿門前傳來弟子明顯有些意外通報聲——“宮主……雲國大将軍攜賀禮前來慶賀！”

聽到雲國，折雲宗那位八風不動的宗主擡了擡眼。

雲國毗鄰折雲宗，雙方可謂是鄰居，不過并不親近。

蕭雲鶴笑了笑，不再與陸老祖多話，轉身走向顧雲，“看來新盟主還有貴客，我就不在這裡占地方了。顧雲小友，近來可還好？”

顧雲也不知道雲國這個比折雲宗稍小一些的修真國為何會派人來，但對上蕭雲鶴，他隻冷幽幽回了他一個冷眼，好不好看不出來？

而後，殿門前又有弟子通報。

“宮主，海國祭司前來……慶賀。”

若說雲國或許有些人不放在眼裡，海國千年前可是輝煌過的，如今仍是修真界中的強大的神秘勢力，座中不少人開始議論紛紛。

鐘離淨這才開口，“請。”

弟子應是退下。

不多時，座中許多人期待的稀客就來到了殿門前。

雲國與海國的人很好區分，海國來客俱是鲛人，即使上岸後可化出雙腿，打扮與陸地上的人也是截然不同的。發飾綴着許多小珍珠的白衣少女被鲛人首領護送進來，身側還有一位合體後期的水族女子陪伴。

而雲國來者更是好認，來的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軍，銀色肩甲上披着一條雪色毛邊，身後領着一隊一身兵戈氣息的元嬰期将士。

這位女将軍正是百靈山後來投向雲國的寨主謝芩。

岸上很少能見到鲛人，謝芩客客氣氣地讓這些鲛人先行。那水族女子與少女領着鲛人隊伍先進來，少女見到鐘離淨顯然有些激動，又怕失了分寸，下意識看向身旁女子。

那水族女子正是如今海皇宮海皇應麟的同胞姐姐，雪凰，少女則是新任海國祭司，靈徽。

雪凰遞給靈徽一個安撫的眼神，望向鐘離淨心照不宣地莞爾一笑，“我乃海皇宮八殿下，今日奉命與我海國祭司來九曜宮送賀禮，我們海皇特意吩咐過我等，定要當面将賀禮送到九弟手中，替他遙祝九弟成為九曜宮宮主、道盟盟主、天瀾城仙帝。”

她說着躬身行了一個海國的禮儀，靈徽跟着點頭。

鐘離淨颔首道：“海皇的心意本座知道了，多謝八姐和祭司。顧師伯，請海國貴客入座。”

“是。”

顧劍聲應聲退下。

雪凰便和靈徽随他到接近主位的一處空位上坐下。

待鲛人們落座後謝芩才上前來，她曆來性子爽利，面對的又是自己此前的恩人與自己為家族拜過的靠山，當即利落地單膝跪下來。

“拜見國師！聽聞國師今日繼任九曜宮宮主，又即将成為道盟盟主與天瀾城仙帝，雲王特意派我送來厚禮慶賀！雲國近來方才平亂，雲王實在走不開，否則便該親自來了。 ”

方才海國那位八殿下一口一個九弟，現在雲國的人又是一口一個國師，都把衆人搞暈了。

鐘離淨當做看不見那些疑惑又震驚的眼神，擡手道：“無妨，雲國雖不屬于道盟，但我道盟也願意與雲國交好，雲王心意本座心領了。謝大将軍一路過來辛苦了，坐下吧。”

謝芩這才帶人起身，“是。”

她帶上的一隊将士或許在衆人看來不算什麼，可她代表的是雲國，卻對鐘離淨這般恭敬。

在座衆人哪裡還看不出來，這位九曜宮新任宮主對于幾大上宗或許太年輕，卻絕不簡單。

雲國奉他為國師，他又喚海國八殿下八姐，該也是海皇宮殿下，即便沒有九曜宮，他這身份也能震懾不少人了，何況他同時兼顧九曜宮宮主之位，又與天道院老院長交好。

如此一看，他先前大放厥詞要成為道盟盟主、成為天瀾城第二位仙帝，似乎并非不可能。

底下那些小宗門低聲讨論着，幾大上宗卻靜得很，方才出聲被打斷的陸老祖臉色極冰冷。

鐘離淨望向他，黑眸似有寒意，“陸老祖若對本座接任道盟盟主一事仍有異議，也不急在這一時，今日是本座繼任大典的日子，諸位道友願前來給本座顔面，本座也希望諸位道友能盡興。我九曜宮的靈酒應當還能入喉，陸老祖不妨先坐下嘗嘗？”

顧雲擰了下眉，沖蕭雲鶴遞了一個眼神，催他出面。蕭雲鶴又歎了口氣，便擠出個笑容走向陸老祖，“陸道友，我這些日子閉關養傷，頗有些心得，既然小宮主說了盟主之事稍後再提，你我不妨先叙舊？”

既然鐘離淨願意先退步，陸老祖也願意給蕭雲鶴面子，正要坐下，就見鐘離淨走到了台階前，“今日本座正式成為九曜宮宮主，或許九曜宮弟子對本座都還不熟悉，本座不妨直言，本座此人眼裡揉不得沙子，今日還有一事，要叫九曜宮弟子知曉。”

他依然用神力傳音，讓整座天瀾城都能聽得清楚。

他這一開口，也叫城中心神失守的九曜宮弟子們統統回神，無不望着九曜宮所在方向。

“或許此事會讓你們失望，但你們本該知道，九曜宮初代宮主，并非隻有顧無名一人，還有一人，便是此前在古仙京中逃出的魔神。當年魔神被道盟追殺，化名顧繁混入天道院，收留顧老祖，曾是顧老祖恩重如山的師兄，也是害了顧老祖之人。”

他的聲音不緊不慢，冷靜得有些過分，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叫九曜宮弟子猝不及防。

殿中衆人都在看蕭雲鶴這個天道院院長，還有兩個天道院學生，未料幾人竟是一臉坦然。

“顧老祖在天道院時曾被誤認為是魔神轉世，被魔神構陷，險些成為替死鬼。後來顧老祖逃出天道院，改名顧無名，來到天瀾城創建九曜宮。還記得九曜宮入門時背的第一條門規嗎？這是顧老祖定下的第一條規矩——九曜宮弟子，當為蒼生執劍。”

殿中有個弟子有些受不住，出聲打斷他的話，“我不懂宮主為何要說這些，可您明知道如今白仙尊……白乘風叛道入魔，九曜宮人心就要亂了，宮主告訴我們這些，難道是想讓我們認清楚九曜宮本就是魔神的九曜宮，讓我們轉頭認魔為宮主嗎？”

鐘離淨垂眸看他，冷冽黑眸并無怒意，還溫和了幾分，“今日告訴九曜宮弟子這些事情，是因為白乘風出逃，是擔憂日後九曜宮弟子不明就裡被魔神與白乘風利用。本座話還沒有說完，三千年前，在察覺到魔神的利用後，顧老祖便與魔神分道揚镳，顧老祖也并未飛升，而是在傾盡一切封印魔神後隕落，這就是九曜宮的态度。”

他的語氣不再玩味，也不算激動，隻是很平靜的，很認真的，撫平了九曜宮上空的陰霾。

“你們記住，從初代宮主顧無名開始，九曜宮從未向魔神低頭，這是曆代宮主三千年來的堅守。白乘風的意外，本座知道會讓宮中很多弟子對九曜宮失望，你們可以選擇離開九曜宮，我承諾九曜宮不會阻止任何人，也不會讓你們付出任何代價。”

鐘離淨眸光冰寒，口中承諾擲地有聲，“但本座既然選擇将真相告訴所有人，接下來，本座便有信心帶領九曜宮徹底斬殺魔神，了斷我九曜宮與魔神之間三千年來的恩怨。我鐘離淨，誓與魔神不死不休。”

或許從他開口之前，九曜宮那些長老是想過阻止的，連顧雲眼底都有幾分遲疑，可他沒有開口，其他人也就隻能任由鐘離淨說下去。

方才殿中發問的那名弟子沉默下去，臉上仍是迷茫。

他隻是九曜宮弟子之一，也代表了不少九曜宮弟子。

殿中賓客不好說什麼，魔神與九曜宮的關系足以讓他們慢慢消化了，殿中的九曜宮弟子卻都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接下來何去何從。

顧雲沉吟須臾，輕歎一聲。

“都下去吧。”

那些九曜宮核心弟子面面相觑，心不在焉退出殿中。

鐘離淨靜靜看着，待他們走後，也走下玉階，回頭向雪凰和謝芩等人示意，又向殿中衆人點頭緻歉，“本座還有些事，先失陪了。”

蕭雲鶴負手輕笑，“去吧，這裡還有我跟顧雲。”

鐘離淨朝他笑着點了下頭，便先一步離開了大殿，雪凰和靈徽、謝芩等人後腳跟着離開。

讓人将她們請到前殿隔壁的院落中，鐘離淨與她們聊了一陣，謝芩就帶着人離開回雲國去了，雪凰和靈徽則被剛帶着沈星淵從宴會中溜出來的鹿靈羽帶回鐘離淨的院子。

送走她們時，已近晌午。

因為鐘離淨這個新宮主不在，前殿的宴席早早就散了，衆人帶着許多消息恍惚地離開了。

鐘離淨剛走出這處院子，就碰上過來尋他的顧劍聲。

“師父他們在雲天境等你。”

雲天境，是九曜宮最大的一處演武場，也源自天瀾城帝宮，是完全獨立的一方小空間。

鐘離淨轉了轉銀蛇镯，“走吧。”

顧劍聲禦劍帶路，始終讓鐘離淨走在他前方半步，一路上都欲言又止，叫鐘離淨失笑。

“師伯想說什麼？”

顧劍聲臉色看不出來與往日生人勿近的執法堂煞神有什麼區别，但眼神沒那般冷厲，他坦白說：“方才幾位長老說，有弟子打算離開九曜宮，但也有很多人打算留下。我想，今日天道院和雲國、海國的人過來，目的隻怕不隻是給你助威，連青琅山、天心宮的當衆支持也在你算計之中吧？”

鐘離淨問：“怎麼說？”

顧劍聲忽而笑了，“一下子将這麼多消息散布出去，讓道盟那些老前輩目不暇接，根本來不及對九曜宮發難，又利用老院長他們的支持讓九曜宮的弟子相信新的宮主會給我們帶來希望，或許仍有部分弟子會離開，但留下的弟子道心會更堅定，可謂一舉兩得。這些對九曜宮而言緻命的污點，若讓旁人揭穿，後果會更加嚴重，如今不僅是快刀斬亂麻，避免日後的禍端，也是将主動權把握在自己手中。鐘離師侄，難怪白師弟認定你夠格接替宮主之位，你若有心，便是盟主也做得。”

鐘離淨隻道：“不過是巧合罷了，師伯這是在誇我？”

顧劍聲笑着搖頭，“若是巧合，海國和雲國的人今日不會這麼巧，在同一個時機趕到。”

鐘離淨笑而不語，“顧師伯，顧長老那邊眼下如何了？”

顧劍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提及顧雲那邊，他未被面具遮掩的薄唇抿緊起來，“劍宗和青琅山兩位老祖和玉家老祖宗都動怒了，所幸有天道院老院長在，目前還能穩住局面。宮主打算如何平息他們的怒火？”

鐘離淨輕笑道：“簡單。”

顧劍聲面露疑惑。

雲天境演武場入口已至，鐘離淨不再多言，笑了笑便飛入空間入口，“師伯一會兒便知。”

顧劍聲愣了下，飛身追上。

二人相繼入了雲天境。

雲天境，地如其名，雲天與湖水相連，也如一面鏡子，讓人浮于水面，如何打也不會破。

二人到之前，無量宗、滄浪劍宗、春秋谷、天心宮、青琅山五家老祖前輩都已經來齊，還有天道院的蕭雲鶴跟他的兩個弟子、顧雲和幾位九曜宮的太上長老。鐘離淨近前時一眼就能看出衆人氛圍并不和諧。

慕老祖憋了一肚子火，又不好當衆罵身邊的慕有枝，見鐘離淨一來，便将火氣轉向顧雲。

“少廢話！你們家小宮主來了，顧雲，蕭雲鶴，你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現在能說了吧？”

慕有枝先前忤逆過自家老祖，這會兒低着頭不敢吭聲。同樣忤逆家中長輩的還有玉無瑕，他與玉清搖站在一旁則要自在許多，好像他根本沒有闖禍，隻是來看熱鬧一樣。

玉清搖還是一臉懵。

她感覺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鐘離淨尤其膽大妄為！

顧雲卻不吭聲，讓開兩步，讓鐘離淨能夠站過來。

慕老祖更氣了，“你什麼意思？”

鐘離淨笑着近前，“顧長老的意思是，今日主導這盤棋局的人是我，讓我親自跟你們談。”

“你？”

慕老祖指着他，感覺自己被戲耍了，惱怒地看向顧雲和蕭雲鶴，“你們在耍本座是吧？”

滄浪劍宗那位陸老祖冷下臉面露怒容，天心宮背後的玉家那位玉老婆子同樣是一臉不悅。

鐘離淨與顧雲、蕭雲鶴交換了一個眼神，非但對這些前輩的怒氣毫不畏懼，反倒彎唇笑了。

他緩步近前，清冷黑眸閃爍過一縷燦然金光，每走一步，便放出更多大乘期圓滿的威壓。與此同時，一雙金色月輪飛出，懸在他身後，映着霜白長發，皎潔而又鋒利。

這位九曜宮剛剛上任的小宮主相貌、身姿都分明美得不似凡人，卻有着冷冽的攻擊性。

到此刻，慕老祖等人面色微變，終于拿正眼看他。

“你……”

鐘離淨眼底笑意竟有幾分興奮，“前輩們火氣好大，那今日，就讓晚輩來讨教一番，如何？”

他早就跟顧雲說過，要收服這些老家夥，不需要額外費什麼心思，他鐘離淨隻需做一件事——

打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