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都依你……”太後看他嚎啕大哭也是沒了辦法:“翎兒乖啊,先讓太醫看看。”但是他看着蕭翎紅腫的額頭還是有些不放心,說什麼都要讓太醫瞧一瞧。
那老太醫恨不得返老還童,兩條腿走得飛快地跟着幾個宮女就進來了,這個過程連半刻鐘都不到,要不是知道是蕭翎磕着了,還以為是那位貴人馬上就要一命嗚呼了。
蕭翎分神擡頭一看,好家夥,正是自己從地道出來額頭受傷那次日日來王府診治的太醫,好巧不巧,蕭翎這次也是額頭受傷。
真就是命裡犯沖。
“快看看!”太後着急得恨不得自己上前給蕭翎看傷,說話的語氣都有些不穩了。這也是她這麼多年少見的失态。
那老太醫自是一刻都不敢耽擱,那眼皮塔拉的眼睛都難得睜大了,一通查看發現人隻是簡單的磕傷了,塗了點藥,就起身對着太行禮說道:“世子無礙,隻是普通的磕傷,每日塗些紅花油就可了。”就這麼點小傷整的好像快要一命嗚呼了,他都差點吓死。
“你出去吧。”太後這才松了口氣,握着帕子的手也松了松。
“是。”老太醫提起藥箱慢慢退了出去。
人離開後太後這才捂着胸口,止不住地抽氣,蕭翎悄悄擡頭看了眼,覺得自己這回真的是玩過頭了,有些心虛,隻是依舊在小聲啜泣着,看上去委屈極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太後像是真的累了,被侍女們扶着坐下
“那……”蕭翎先是看了看太後,再看了看陸晏,最後還是抽抽搭搭地被陸晏攙扶這出去了。
他們兩個上了馬車,陸晏這才上了蕭翎的眼睛,對蕭翎說了話:“不管做什麼事,都不要以傷害自己為代價。”他說得很輕,像是隻是一句輕聲呢喃,随後什麼都沒有說,蕭翎覺得他對不起阿晏和祖母,是自己讓他們擔心了。
他有些不敢看陸晏的眼睛。
他止住了哭聲,也是什麼都沒說,或者說他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原來隻是想在這些小姐面前出個醜好讓人家都看不上自己,隻是沒想到會磕在椅子上,結果他為了演的像一些故意哭得很賣力,隻是沒想到做得太過了……
為什麼感覺自己每次都是将事情搞砸呢?他想到。
“阿翎,我早上讓廚房準備些桂花糕和花生露,準備下午喊你來賞桂花……隻是現在還是算了吧。”他看了看蕭翎被紗布包着的額頭,頗為可惜地說道,不過蕭翎就隻聽到了桂花糕這幾個字。
他倒是想極了陸府的桂花糕,隻是這幾年陸晏不在,陸府就留了幾個人,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去問要吃的。
他眼睛亮了亮,覺得那老太醫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自己明明沒什麼事,就是磕着腦袋了,包起來幹什麼,看着還怪唬人的。
他看着陸晏,眼底有些希冀:“阿晏,我不疼的,不如我們去你府上賞花吧。”他眨了眨眼睛,伸手就要去拉頭上的紗布。
陸晏趕忙阻止他:“我們去可以,但是你不能扯頭上的紗布。” 他說得很鄭重其事,蕭翎還真的一下子被他唬住了,連忙點頭,他們這才向陸晏駛去。
陸晏想的則是他一定要拖住蕭翎,今天不能讓他出去亂逛了,安生過完今天就好。
其實今天下午蕭翎會和那個戶部侍郎家的兒子張嘉在大街上又遇到了,兩個人都沒有好好走路,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塊,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人又打起來。
最後的結果是蕭翎臉上也挂了彩,張嘉也沒讨到好去。
偏偏禍不單行,蕭翎回到家後還沒走進自己房間倒是忽然刮來一陣風,裹挾着隻死掉的蜜蜂,尾巴上的刺好巧不巧的刺進了他的脖子,疼了好些日子。
後來還特地寫信來向自己抱怨此事。
陸晏知道就算今天自己陪着他,蕭翎也會被蜜蜂蟄,好不如讓他今日就别回去了。這其實也存了他的點私心,他想和蕭翎同床共枕,純蓋被子聊天就已經能滿足了……
不過某隻待宰的雞倒是對此毫無察覺,饞着陸府的點心沒空想其他的。
之前因為種種突發事項讓他一直無暇顧及以張嘉為首的那些人,陸晏垂下眼睑,現在倒是有空處置他們了。
*
趙怡回到家中時她的父親也恰好回來了。
“父親。”她欠身像着趙導問好。
“怡兒,你今日去哪了?”趙導剛回來,看見女兒前後腳回來不由地問道。
“跟着一衆姐妹們進宮拜見太後。”她頓了頓,“還見到了陳王世子和陸公子。”
說完她掩面低笑:“果真和父親說的那樣是個長不大的纨绔。”以往父親總是拿陳王世子做反面教材教導她。
趙導卻是沒接下趙怡的話,他今日在禦書房看到那一幕,知道那事怕是瞞不住了,現在他有些慶幸自己隻生了個女兒。
母族犯事不牽連外嫁女。
他深吸了口氣,現在隻想着快點給女兒許個好人家,趕在東窗事發前快點嫁出去,保全性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