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皓剛醒來,身邊的胭脂很有眼力見地簡單披了件衣裳想去拿了些吃食進來。昨晚窗戶沒關此時陣陣清風吹拂,吹散了他的幾分睡意。
他打了個哈欠,“去給本公子拿塊帕子擦擦臉。”
“公子是要奴家的帕子呢還是要其他姐妹的帕子呢?”胭脂甩着方繡着梅花圖案的帕子故意在方皓面前嗔怪。
語調千嬌百媚,聽得方皓骨頭都要化了。
“去你的!依本公子看你手上的這塊就很好。”方皓打罵着想要搶過來,卻被胭脂靈巧的躲開。
“不給不給,就看公子你搶不搶得到喽。”
“小蹄子,看我逮到不好好罰你!”方皓起身就想去追胭脂。
胭脂也不是存心想要逃開的,不一會兩人就你侬我侬抱在一塊。
“小蹄子,還敢不敢耍我了?”方皓說着摸了把胭脂的屁股,惹得胭脂嬌笑連連胡亂地在方皓身上蹭着,兩人剛想進一步時一道聲音打斷了方皓的動作。
“公子,老爺命我們來接您。”
“啧,等我一會。”他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放開胭脂簡單地穿上件衣服就推開了門。
門口站着的正是方府管家。
“誰告訴我爹的?”方皓抱胸倚在門框邊仰着頭不耐煩地問道,絲毫沒有跟着走的意思。
管家臉上堆着笑:“小的怎麼敢啊,都是幫您瞞着呐,”他語調一轉小心翼翼的說道:“可昨晚老爺特地問了,夫人一不小心這才說漏了嘴。”
“啧,那走吧。”他回頭沖着裡頭的胭脂揚聲道:“小爺過兩天再來找你!”
方府的馬車很快駛出芙蓉浦。
方珏從牆後走出來,看着遠去的馬車出神,随後又若無其事的撇過頭去。
“我說直接一把火燒了得了,還得搜尋證據扳倒他們?在把那個方皓綁來千刀萬剮,這事不就結了?”
“一把火太便宜他們了。”方珏垂下眼睑,掩蓋了眼底的神色,好似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少傾,他再次開口:“找到什麼證據了嗎?”
程槺擺擺手,無奈地說到:“這才幾天?那些朱門大戶家兵護院都是成群成群的,潛進去都不容易何況還是這種要砍頭秘辛事?”
他看了眼頭頂開着的窗戶給了方珏一個自己也沒辦法的眼神,“胭脂那應該也打探不到什麼,方茹是個老狐狸,方皓就是個小狐狸,父子兩精着呢。”
“再想辦法罷。”
“對了,那個青州牧應該知道些當年的事,畢竟這案子當年是他審的。”郭興原本是大理寺卿,也是因為這件案子有功,直接升了一皆,由原本的正三品官直接成了正二品,雖然是外派出京任職,但在當年也是被同僚們好生羨慕了一番。
“去青州?”方珏疑惑地看着他。
“我都可以啊,隻是你不是要參加秋闱嗎,時間上那麼緊。”
方珏垂着頭不語似乎是在思考可行性。
※※※
“放心,不會把你怎麼着的。”
蕭翎坐在馬上被那個女土匪帶回了山上,這山路九曲十八彎,崎岖小路層出不窮。這匹馬也應該是‘身經百戰’了,這路跑得如履平地。
“三娘回來了?”
“唉,今天幹了票大的,擄上來還幾個小白臉!”紅三娘停下馬沖她們招招手。
那是一群在山泉旁浣洗衣裳的婦女。
“那寨子裡的姐妹有福喽!”其中一個女子掩袖笑到。
“不聊了,先走了!”說罷她再次駕馬向山上行進。
進了寨子紅三娘推着蕭翎進了一間屋子,“放心,不會把你怎麼的,過段時間就放你們走。”
“哎呦——”蕭翎一屁股坐在地上,吃痛的揉着尾椎骨。
“對了,你是怎麼把聲音裝得這麼像男子的?”紅三娘湊近仔細打量着蕭翎,“還有你這張臉用什麼膏脂保養得這麼光滑緊緻的?”說罷她還想用手指戳蕭翎的臉。
“啊?”
蕭翎還沒反應過來,紅三娘就貼近觀察起他的臉來。蕭翎一擡頭對上紅三娘,屬實被吓了一大跳。
“不用裝了,我還沒見過什麼男的能長得這般唇紅齒白、膚如凝脂!”
蕭翎指了指自己的喉結,示意她看過來。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看我哪裡像女的了?
“嗨,都跟你說了我都明白的,有喉結的女子我又不是沒看到過!”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蕭翎這才注意到這女土匪也有個明顯的喉結。他腦中靈光一現:要不就将錯就錯?
那道是因為認為自己是女子這個三娘才帶自己騎馬上山的嗎?那用女子的身份是不是更好行事?還不用娶個女山匪了!
“天生的嗓音。”蕭翎刻意拈尖了嗓子試圖更像女子一些。也算是默認了紅三娘的想法。
“好吧。”紅三娘有些遺憾,語氣有些失落,“還想問你取取經好男扮女裝呢。”
不是就你這樣還要刻意扮男裝?裹個胸,貼個胡子,活脫脫就是個須髯如戟的漢子!比男的都像男的那種!蕭翎忍不住腹诽。
“對了,這幾天你就住在這件屋子裡,要是覺得無聊了出去逛逛也成,這裡不會有人傷害你的,不過……”她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今天不能出去,更别想着跑出山寨。”
她的臉幾乎是貼着蕭翎的臉,蕭翎看着她那張突然變得嚴肅的臉,猛地被吓了一跳,小雞啄米般地點着頭。
她看着蕭翎點頭才出去了。
看到人走出門,蕭翎先是環顧了下這間屋子,隻見陳設簡單,普通的一張榻,幾個闆凳一張小桌子,剩下的就沒有了,看着比較簡陋。
他看見有個小窗戶,小心翼翼地探頭,細細打量着窗外。
“哎呦!”他剛探頭就被人狠狠地拍了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