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羲與赤瑾、扶搖都沒什麼糾葛,她本不必在意這種事情的,隻是……
楊玉凝心中微微一動,她希望東羲新的主事和上一任一樣,以和為貴,不會掀起什麼風浪,依然做那個真正崇尚平等和自由的、世上最特别的組織。
出神之際,有人敲響了她這屋的門,聽動靜就來者不善。
她沒有起身應門,祭歌下一秒幾乎就破門而入,走到她面前冷眼看着她。
楊玉凝歎了一聲,無奈道:“我怎麼得罪你了嗎?”
祭歌指了指腕上的表,“幾點了?你自己心裡沒點數?為什麼不去吃飯?”
“哎呦……就這點事,你瞧你這副要殺人的模樣……”楊玉凝笑了,“現在也不算晚嘛,我現在去吃,行嗎?”
祭歌監督她關燈鎖門,跟着她一路去了餐廳。
好在餐廳的燈還亮着,隻是所剩餐食不多了,也都涼了。
楊玉凝倒是不當回事,習以為常似的端起餐盤準備随便吃點,結果祭歌把她攔住了。
“這些不适合你吃,就你現在千瘡百孔的胃,招架不了。”
楊玉凝一頓,有點崩潰道:“不至于吧?那醫生小姐您說,我适合吃什麼?”
“這個時間廚師已經下班了,我親自去後廚給你做點熱乎的。”
楊玉凝不好駁人家的好意,不過她看着這位醫生小姐的模樣,可真不像是個會做飯的人,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嗎?
祭歌也不管她怎麼想,挽起袖子就大步邁入了後廚。沒過片刻,在外面的楊玉凝就聽見了油在鍋中滋啦響着。
楊玉凝聽着動靜不太對勁,擡步進到後廚,看見祭歌在搗鼓着什麼的時候,臉色就是一黑。
她眼角抽抽着,緊走兩步過去搶過了鍋,無語道:“你有沒有常識?水和油先放哪個你不知道嗎?”
祭歌默默退後了一步。
“你怎麼樣?沒被油濺到吧?”楊玉凝回頭看祭歌,對方沒作聲。“說話啊,吓到了?不至于吧?”
祭歌尴尬地咳了一聲,“我确實是沒怎麼做過飯,倒是反過來給你添麻煩了。”
楊玉凝深吸一口氣,擺起一張笑臉道:“沒事,看你平時一身白大褂,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本也沒指望你能做出什麼好飯……”
祭歌遲疑了一下,沒有還嘴,誰讓她沒有生活經驗呢?
“你也沒吃晚飯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楊玉凝問。
“你會做飯?”祭歌微微驚訝。
楊玉凝微微一笑,瞥了眼站在一旁一臉好奇的人,“肯定比你會的多。”
她下了兩碗面條,在碗裡撒上蔥花,滴上香油,将碗端上桌,她和祭歌面對面坐着。
“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
祭歌拿筷子夾起兩根面條入口,點了點頭,評價道:“還不錯。”
“吃得慣就好。”楊玉凝笑了笑,自顧自埋頭嗦面。
面碗清空,楊玉凝的胃暖起來,她舒服地往椅背上一靠,輕輕閉了閉眼睛養神。
“别太勞累了。”祭歌同樣放松地向後倚着,“分部之後必定會愈發壯大,你的事情隻多不少,工作是永遠處理不完的。你得記着,你現在的身體吃不消這種工作量。”
楊玉凝聽着熟悉的話,低垂下頭,輕笑了一聲道:“你這話說得和我姐姐一樣,你知道我曾經是怎麼回答她的嗎?”
“怎麼回答?”
“我說,作為一個下屬,身上得有值得領導攫取的價值,那樣才不會被視為廢物,才不會被放棄。”
祭歌微微一怔,倒也認可她的話。她看向楊玉凝,對方臉上無比平靜,看不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祭歌,有件事我得提前和你打聲招呼。”楊玉凝忽而奇怪地笑了起來。
祭歌一看就知道她沒憋什麼好話,眉頭一皺,心都跟着一緊。
果然,楊玉凝讪笑了一聲道:“我預備和葉會長提議,多為扶搖吸納些人才,壯大我們分部的實力。所以我很快就會帶人去一趟赤瑾的培訓學校,還有他們的實驗所。”
“去打架?”
“都說了是去争取人才。”楊玉凝微微眯着眼,“當然了,争取不到的,未來會成為敵人的潛力股,那還是盡早扼殺他們比較好。”
祭歌神色一動,“我好像聽出了一股腥風血雨的味道,這可和你的氣質不太相符。”
楊玉凝低眉輕笑,“我本就是這樣的人,日子長了你會适應的。”
“會很危險嗎?”
“我不知道。”楊玉凝道。
培訓學校中還有很多被開發出來的新式武器壓陣,實驗所中也有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可以與她對抗。就算是她打一個出其不意,誰又能知道最後的結果呢?
“行了。”祭歌看着她那暗沉的臉色就心堵,“你和我打這個招呼,不就是怕受傷了死在外邊嗎?放心,你出任務的時候,我和你同去,便于急救。”
“哈?”
“你這是什麼反應……”
楊玉凝滿臉的不信任,“就你那點魔力,到時候動起手來,咱倆誰保護誰啊?”
祭歌咬咬牙,“瞧不起我的魔力?”
楊玉凝誠實地點了點頭。
祭歌:“……”
什麼叫作好心沒好報?
祭歌看着她那讨打的臉,心裡默默記了她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