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絕人之路!
小六抱起闆凳,摟起所有幹草回到屋,給炕鋪上了厚厚一層。
“啊!”
小六躺上炕,長舒一口氣。
其實幹草鋪就的床紮人,并不舒服,但小六睡覺不挑地方,很快就變得昏昏欲睡起來。
“砰!”
房門被暴力撞開,小六迷糊間撐開一條眼縫看去。
被拉長的身影映在青石闆上,影子在石闆拼接的縫隙處扭曲。
小六視線上移,在黑漆漆的夜色中竟然覺來人身上散發着金色的光芒。
啊,大金條來了。
大金條在走路,這個夢好假。
小六翻個身避開這刺眼金光。
“幾日未曾管你,就堕落成這樣?”
大金條怎麼會說話,聲音還有些耳熟?
小六眯起一隻眼看去,看清是誰後立即從炕上彈跳起來坐正,笑得有點谄媚,“金,左護法,您大駕光臨也不通知一聲。”
金兆說,“看來你和黑龍二妖關系不錯。”
小六心下應和,“可不,你這左護法名号還是伯奇說的。”
金兆整了整金線織成的腰帶,繼續道,“可你應該明白,我做什麼不需要先告訴你。”
小六忙伸手擋在眼前,生怕被上面射出的璀璨光芒閃瞎,待光芒減弱後趕忙附和,“是是,您說的是。”
南小六擺出這樣低的姿态,金兆更是懶得看她一眼。
這屋裡空無一物,隻有角落裡放着小六端來的闆凳,金兆用腳把闆凳勾到身邊,一撩衣擺發出金子碰撞的悅耳聲響。
原來這衣裳也是金線織就的,隻是這細細的金線上運用了特殊技法,使得表面粗糙如沙礫,失去了金腰帶那樣光澤,顔色也更加深沉。
“我是萬萬沒想到上次警告過後,你還敢與天師混在一起。”
小六眼睛都看直了,哪還聽得見他說的話。
金兆在平高山被拒後就一直憋着氣沒能發洩出來,見南小六這不着調的樣,怒火就如火山一般噴湧而出,盾瞬間就長出粗大的尾巴纏繞住小六,将她從炕上拖下,腦袋狠狠摔在地上。
小六被摔的眼冒金星,待意識重新回籠,小六發現自己雙腳離地,被金色長尾緊緊箍住。
還沒來得及開口求饒,尾巴越收越緊,小六喉嚨發緊,胃部被大力擠壓,劇烈的嘔吐感讓小六要把舌頭都吐了出來。
窒息,不同于溺水時的窒息,整個身體都快被擠壓爆。
小六下意識的去抓緊手邊的東西以獲得些許安慰,而金兆的尾巴上隻有他的金鱗。
“嘶!”金兆吃痛一聲,把小六甩上柱上,長尾瞬間變作雙腿,在衣袍的遮掩下并不能叫人窺探到他的傷勢。
但黃金織就的衣物在吸水方面顯然不太在行,大片的血迹順着小腿流下,一直流到石闆上被門外打入的雨絲氤氲開來。
小六靠着朱紅大柱劇烈咳嗽,五髒六腑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疼的小六都無法控制住淚水,讓其從眼角溢出。
“咚咚!丫頭你那邊鬧騰什麼呢?”
隔壁的歸于師傅被幾次摔東西的巨響吵的無法修煉,不得已用拐杖敲打敲面以示警告。
小六擡眼碰上金兆的眼神迅速挪開,抹幹眼淚忍痛道,“沒事,我自己摔着了。”
聲音沙啞,很不對勁,但歸于沒多想隻道,“雨天地滑小心些。”
小六默默點頭,沒再回應,看金兆已經坐回闆凳沒有再發難的意思,悄悄往門邊靠近。
金兆加重呼吸。
小六立刻收回将要踏出門外的腳,“護法,我給你望風呢。”
小六遮掩非常拙劣,連她自己都說服了不了的程度更别說騙過這千年的老妖怪了。
發覺金兆一直在看自己手,小六随他的視線看去。
發現自己左手沾滿鮮血,還拿着一塊金燦燦的鱗片,鱗片下半部分還帶着從金兆身上撕下的……肉。
“叮鈴哐當。”
小六佯裝不知的模樣松手,金鱗掉到地上。
金兆面色沉沉,盯着鱗片沒有移開。
小六撿起輕吹口氣,假裝上面的灰塵被吹幹淨了,半蹲在地雙手将鱗片奉上。
她低着頭,本意是不願面對金兆的暴怒,可地上汩汩流出的鮮血,無疑是在告訴小六她在老虎頭上拔了多大一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