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大手一揮,“打!”
站在她身後的仆從提着棍子一擁而上。
都是些身強體壯的漢子,祝光被迅速圍住,小六還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棍棒就接連落下,還好是些普通的習武之人。
小六雖然立刻反應過來,還是隻來得及做人肉護盾,棍棒落在□□上發出沉悶的敲擊聲,天師的身體比常人強上不少,陸飛白卻已經是重傷之身,隻怕再挨一下就要歸西。
這些棍棒偏偏就長了眼似的,刻意往陸飛白那裡打,祝光背着他跑,小六在後邊擋。
這些壯漢武功不差,像是受過訓練般默契,小六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破綻,一手接住下落的木棍,一手奪過一根木棍,成橫掃之勢打了回去,将壯漢紛紛撂倒。
祝光卻長了個狗腦袋,見形勢緩和,停在一旁質問道,“夫人這是何意?”
陸夫人大紅的嘴角扯起,“自然是哪來的送你們回哪去。”
小六身後升起半膝高的土牆,将她絆倒,始作俑者正是陸夫人。
倒地間四周升起的土牆有了一人高,土牆堅硬小六被困在其中毫無還手之力。
形式急轉而下,倒地的壯漢通通爬起,忽略中間的四棱柱,往祝光和陸飛白攻擊。
小六爬到土牆上緣就看見祝光将陸飛白護在身下,兩人重疊着躺倒在地。
“啪啪啪!”
這樣下去就算有祝光護着,亂棍之下陸飛白也活不下來。
小六趴在高高的土牆之上,指使着祝光配劍由自己差遣。
祝光腰間長劍顫動,有了脫離的征兆,小六正努力,就見他一把按住了顫動的長劍。
他這是不同意自己使用這把劍,為什麼?這是劍不是凡品,早就認了祝光為主,隻要他不同意任誰也不能使。
可現在情況緊迫哪能分你的我的,平時打妖怪也不見他在意,這會兒怎麼開始矯情。
小六再次發動通感,企圖強行控制長劍,并沒有成功,還被祝光瞪了一眼。
要不是生死關頭,才不稀罕他的破劍。
小六跳出包圍她的土牆,現在沒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正是溜走的好時機,她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小六背過身,不顧身後的打鬥和逐漸虛弱的質問聲。
她單手掐訣隐藏在袖中,不行,周圍除了祝光的長劍就再無趁手的武器。
陸夫人發間的銀簪,這是這個了。
銀簪從發間抽出,在小六轉身間銀簪抵在了陸夫人脖間。
“你!你怎麼敢!”這幾個字是從牙縫中擠出的。
原本在欣賞好戲的陸夫人變了臉色,雙手抓住銀簪想要讓其遠離自己,但無論她如何用力都不能讓銀簪遠離她的脖頸一厘一毫。
“快,快給我……”陸夫人的表情因為用力過猛而變形,聲音也扭曲,惡鬼一般,威脅着小六。
“讓他們停手。”簪子刺入脖頸,打斷陸夫人的暴怒,流出一小股嫣紅的血迹。
陸夫人身邊的婢子要上前幫她,被陸夫人大力推搡開去,撞到了門檻上斷了脊骨。
“住手!”她沖那邊還在動作的壯漢怒嚎。
那邊壯漢發現了這情況不對停下了打鬥。
陸夫人皺着眉,用絲帕擦拭流下的鮮血,“可以了吧。”
“不行,”小六拉起祝光,見他還能站着,自己扛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死屍的陸飛白。“等我們離開這個地方,要是有人膽敢阻攔,簪子會随時割破你的喉管。”
周圍的人自動分開一條道路,小六帶着人穿過,在走出人群之際,她回頭望一眼,壯漢已經回到陸夫人身後,而陸夫人……
正咬牙目送她們離開。
陸飛白還有氣在,小六想大概是于大夫用了什麼辦法才護着了他,不然按照剛剛那個折騰勁,早該涼了。
回去的路上很狼狽。
祝光沒提剛剛的事,小六也不想問他剛剛為什麼要挨打,不反擊。
她已經将祝光劃入了和蕭逸一樣的圈子,要不是她出手,還正準備被人活活打死。
一個天師,被人拿木頭棒子敲死,簡直讓人笑掉大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