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回到最先的話題了嘛,他們不信這個仗打下去他們肯定輸,所以我說,明天再打一場,給他們看看我們的實力。”戲雲輕描淡寫道。
沈寒山沉思起來,這些計策不失為一個完善的吸納戎族的方法,倘若真能讓戎族歸順秋朝,以後就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以後便再也不用擔憂戎族侵擾。
雖然周邊依然有各族對秋朝虎視眈眈,但是消化掉戎族,已經能解決掉一個大麻煩了。
思來想去,他覺得可行。
反正這仗遲早要打,明天不打,之後也會打,明天打就明天打呗!早打完早結束!
腦子裡過完這個想法,他恍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娴熟運用起了戲雲的思路。
連他都會被戲雲傳染,估計戎族那個腦子不太好使的酋長肯定更是稀裡糊塗地跟着他的思路走。
按照他的法子來,說不準真有搞頭。
與其讓戎族被曜日宗那些人利用,不若他來利用!他一沒反心,二不會鳥盡弓藏,以後肯定關愛戎族就像關愛自己的子民一樣,這誰聽了都得誇他一句一視同仁、愛民如子。
這麼想想,他不禁飄飄然起來。
沈寒山當即拍闆定案:“那便明天打一場,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實力!必須得震懾住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深不可測!”
廖繁夏忍不住道:“将軍,我們的确有些實力,但還不到深不可測的程度。”
“裝!裝也要給我裝得深不可測!是明天打一場,還是之後打無數場,你選哪個!”
廖繁夏肅顔道:“那自然隻打一場!”
于是,江湖衆人被緊急拉起來練武,沈寒山親自監督,還意味深長道:“明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你們一定要好好表現啊!”
江湖人士:“?”
雲見素連夜熬藥,臉都熬綠了,勢要讓所有将士解毒,明天有優良的面貌與戎族對戰。
楓橋也被拉過去約談,再出來時滿臉恍惚,走路都左腳絆右腳。
我就出來幫個忙,結果你把我的家給别人了?我還幫你打仗呢,你怎麼這麼寒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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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所有将士整裝待發,列陣站在城外,與對面的戎族士兵遙遙相對,隻待将軍一聲令下,他們便沖向前線。
因為這一仗務必要讓戎族感受到他們的實力,而作為實力代表,所有江湖人士都被派遣出來作為前鋒。将軍耳提面命讓他們英勇殺敵,務必要殺到對面丢盔棄甲、潰不成軍。
一定要展示中原的風采!
對此,江湖人士心中有無數句髒話噴薄而發。
但是沒有辦法,落日閣在身後追着,要麼戰死,要麼被落日閣砍死,他們麻木地走到了前線的位置。
呵。戰不戰死還不一定呢!他們今天非要活着走下戰場!
戰鼓響起,“殺啊!”所有士兵湧動着沖上前去。江湖衆人第一個面對來自敵人的圍攻,當即使出了吃奶的功夫破開包圍圈,像被鬼追着似的砍瓜切菜般一刀一個人頭。
展示風采是吧!這就展示給你看!他們龇着血盆大口,表情猙獰地撲了上去。
戎族士兵的後方,酋長凝望着前線的景象,自家士兵對上中原人,耗費百号人才能收走對方一條人命。他長長歎了一口氣,眉眼暗淡,知道除了聽戲雲的話沒有别的方法了。
草原上的大部分水源豐沛的地方已經被他們找了個遍,沒有草植茂盛的水源地了。這個冬天,如果再找不到能産出糧食的地方,他們便面臨着活活被餓死的命運。
他隻能選擇賭一把,相信那個身法詭谲的中原男人的說辭,看能不能為他們族人,再掙回一個春天。
他緩緩擡起手,其他族人知道,這是收兵的意思。
金鑼敲響,戎族士兵停下了手,茫然地與身邊人對視。
怎麼回事,怎麼才開戰就鳴金收兵了?
他們滿頭霧水地跟着其他人一起往回撤退,像是潮水退去,而沙灘上留下了一條條擱淺的魚。
見狀,沈寒山也讓士兵撤退。他遙遙地與對面的戎族酋長對視,“看來,他同意了。”
廖繁夏站在他身側,緩聲道:“他也看出來,除了求和沒有别的辦法了。”
沈寒山最後看了一眼戎族酋長的方向,随後決然走下城牆,“那我們便來看看,戎族是否真能吸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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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堂,沈寒山大刀闊斧坐在主位,對面,戎族酋長緩緩落座,他隻帶了一個随從過來。
戲雲坐在兩人中間,廖繁夏和埼玉站在沈寒山左右兩側,冷慕白站在門口,楓橋坐在戲雲對面。
四方相對,将決策出戎族、封州,甚至是秋朝,未來的命運。
雙方的要求其實昨天已經通過戲雲代為傳達了,剩下的,便是戎族酋長、楓橋和沈寒山幾人之間的談話。
談話并未持續太長,很快就臨近結束。
隻是在最後,酋長冷不丁問一句:“你們為何這麼好心,肯收留我們過冬?明明你們能打得赢我們,甚至可以占領我們的地盤。”
沈寒山莊重道:“不隻是這個冬天,我希望你們也能夠安然度過以後所有的冬天。而且,物傷其類,即使是不同種族,你們的傷亡,我也感懷在心。”
酋長歎了一口氣,疲憊道:“我代表戎族,同意歸順于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