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白面色淡然,這樣的話迄今為止她不知聽了多少,還不值得動怒,然而身邊的鐘離秋卻是頭一回遭人輕視,忿忿不平。但她好歹是忍下了脾氣,沒有驚動任何人。
又聽了一會兒,沒有其他重要内容,冷慕白便起身離開,鐘離秋和寸想娘怡分别架起埼玉和梅停雲,均飛身而下。
遠遠離開書房之後,其他人都已前往正堂,冷慕白仍然站在别的院落的房頂上觀察着那邊的情況,剛才他們讓去找宗主通報的小厮出現在了視野裡,停在了離書房幾進院落之外的門口,跟守在那裡的一位小厮交流了一番,守門的小厮點了點頭,便朝書房走去,最終停在了書房外面的小路上,沒有往裡走,揚聲喊道:“宗主,有事禀報!”
片刻之後,陸前璜走了出來,問道:“何事如此着急?”
見他出來,小厮才敢上前,向他說明了剛才冷慕白找他的事情。
陸前璜滿臉不耐,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這些黃毛丫頭,我遲早要把她們都弄死。”
聞言,小厮連忙低下頭。
陸前璜擺了擺手,“你去跟他們說,我馬上就到。”
小厮應是,正要轉身離開又聽見陸前璜喊住他,“等一下,别這麼說了,我還是去一趟吧。”說完,他又回到書房裡,書房裡傳來隐約的幾句對談聲,接着陸前璜和魏先仁的身影都出現在了書房門口,他們臨走前還對書房裡的人說了幾句話。
書房黑洞洞的,看不見裡面的人是何模樣。
陸前璜和魏先仁匆匆離開,路上陸前璜滿腹怨氣要傾吐,魏先仁則一直面上帶笑,“好好好是是是”地應和着陸前璜。
離正堂越來越近的時候,陸前璜也閉了嘴,想來是怕冷慕白聽見。
冷慕白這時也轉身回到正堂。
兩撥人在正堂碰頭,陸前璜已經收斂好了神色,臉上雖然沒有笑意,但是也作出一副剛正嚴肅的模樣。魏先仁倒是一直笑着的,然而聽過剛才那番對話,冷慕白幾人隻覺得他笑裡藏刀,很是陰森。
冷慕白單刀直入,“我們此行是來問宗主是否願意和落日閣聯盟,我們查探到戎族即将進犯,因此閣主特意派我來聯合曜日宗的勢力,一同抵抗戎族進犯。”
陸前璜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落日閣已經發現戎族的事情了。
但是仔細想想,也不算稀奇,畢竟戎族那邊做事一向不幹淨,而落日閣又是出了名的情報中樞,探知到戎族的奸細存在并非難事。不過看對方竟然派冷慕白來找自己聯盟,想來定是不知自己暗中做的那些事情。
思及此,他不由地有些自得。
就算你江湖第一殺手閣又怎樣,情報網還不是照樣管不到我做的事?就算你是江湖第一殺手又怎樣,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敢殺我嗎?
冷慕白接着問道:“但是剛剛,閣主給我傳遞了一個消息。”
“她告訴我,天下有一波勢力正在迅速集聚,甚至和落日閣剛達成合作的苗疆,也遞消息給我說,還有一波勢力在跟他們聯系,他們那裡已經捉到好幾個探子了。”
鐘離秋幾人掀起了驚濤駭浪,你怎麼都說出來了?但他們臉上一派平靜,好似早已知道一般。
另一邊的陸前璜和魏先仁已經冷汗涔涔了。陸前璜手抓住扶手椅的把手,強作鎮定道:“哦?這方勢力是誰?竟敢在這個時候攪亂局勢,恐怕包藏禍心……”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冷慕白冷靜的聲音打斷,“而我再來此之前,就知道那個勢力是誰,所以前來曜日宗。”
陸前璜擠出一個笑容,“不知那個勢力是?”
冷慕白擡眼看他,黝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着他,“那個勢力是誰,宗主真的不知道嗎?”
“我以為,我來此的用意,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陸前璜仍然在垂死掙紮,“我并不清楚啊,我隻是管理着我這一個宗門,并不是很了解江湖局勢。”
冷慕白并不聽他如何狡辯,而是換了個說法道:“那麼宗主可知,現下江湖有很多股勢力,但是可觀的,一是落日閣,二是我在談論的那波勢力,既然宗主不知具體情況,那我把情況告知宗主了,不知宗主想要加入哪方呢?”
陸前璜面如金紙,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嗓音艱澀道:“我自然是加入冷俠女這一方的……”
身邊的魏先仁亦是咬牙道:“我等緊随宗主,願為俠女效力!”
冷慕白滿意道:“很好,那麼兩位既然是剛加入我方,那就與我方原先勢力相認一下吧。”
“首先讓我們的寸想娘和你們打個招呼,寸想娘,給他們見識一下你的本事。”
寸想娘露出了一個熱情的笑容,“見見我的本事是吧,我懂,來,我給你們看看我的成果,”她掏出兩個瓷瓶,一黑一紅,“你們兩個性格有點不一樣,我覺得得分開管比較好。”
她走到他們面前,往他們身上分别撒了什麼東西,随後拔開兩個瓶塞,兩道黑影嗖的竄了出去,她就在兩人驚駭的眼神中,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來自苗疆,我在苗疆的名字是阿禾,想必你們也聽過吧。”
陸前璜和魏先仁拔腿就跑,原來他們隻是假意妥協,但是沒想到這幾個黃毛丫頭竟然這麼狠,上來就要下蠱。
他們心知自己是跑不過冷慕白的,但隻要他們跑出去,向整個曜日宗呼救,拖到其他人來救他們就行。
誰知,冷慕白根本就沒追上來,陸前璜察覺不對,但是除了繼續跑已經别無出路,無論如何,不能被蠱蟲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