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白也認真說道:“魏夫人你放心,你的情感不會耽誤孩子的未來。”
沈帶殳癟了癟嘴,這個面冷的俠女,說起話來,倒是很戳人心窩子。
“還有啊,我們帶走以後,你也可以經常去看望啊。”寸想娘說。
沈帶殳搖頭道:“不可以的,我們幾乎不可以出遠門。”
寸想娘卡了殼,但她很快就想到解決辦法:“那也沒事,秦醫者不是要經常過來給你們看病嘛,到時候讓他把孩子帶來給你看看呗。”
秦檀:我謝謝你啊。
沈帶殳也苦笑道:“我們通常,也是很難讓外面的醫者進來看病的,有什麼事情,都是讓宗門裡的醫女瞧了,這次是我病重,才能從外面請來秦醫者。”
寸想娘這下是真的束手無策了,她抓了抓頭發,“你們高門大戶的,規矩可真多啊!”
沈帶殳聲音輕得幾乎沒有,“可不是嘛,所以我才讓你們把孩子帶走啊,待在這裡,隻會跟我和守真一樣,腐爛在這個高門大戶裡罷了。”
冷木白幾人都不再說話,面對這樣無力的情況,他們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鐘離秋忽然道:“要不你們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姬守真溫柔地看着她,“謝謝你,但是我們走不了的。”
沈帶殳也說:“我們原本都是世家女,為了兩家交好,家族才把我們嫁過來,如果我們走了,他們會對家族發難。”
鐘離秋不理解:“你們家族把你們嫁出去,你們在這裡遭罪也不給你們撐腰,他們根本不在乎你們的死活不是嗎?”
沈帶殳恍了神,“是啊……”
“所以這樣的家族有什麼好在意的?他們既然不在意你們,那你們又有什麼必要在意他們?”
姬守真思索了一會兒,“你說得有道理。”
沈帶殳歎了口氣,“讓我們好好想想吧。”
“行,你們好好想想,要是想走随時找我們。”
沈帶殳表情輕松,“幸好有你們在。”
冷慕白說道:“你們早點休息吧,我們去找陸前璜商議事情。”
姬守真和沈帶殳站在門口看他們離去。沈帶殳輕聲說:“守真,你是羨慕的吧。。”
姬守真說:“怎麼能不羨慕呢。”
“你我是知道的,寫詩都喜歡寫江湖俠氣的,你還寫過俠女闖江湖的話本子給我看過,記得嗎?”
姬守真短促地笑了一聲,“我寫的,我怎麼會不記得。”
“後來呢,那個話本哪去了?”沈帶殳問。
姬守真擡起頭,目光渺遠,望向那高高的、觸不可及的天空,伸出手,想去抓一把雲,但是她知道,抓到手的隻會是空氣。
“不知道,可能被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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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慕白幾人來到正堂時,裡面空無一人。她問在門邊候着的小厮宗主哪去了。
小厮答:“宗主在書房與人商議事情。”
鐘離秋問:“我們可以去書房看看嗎?”
小厮有些為難,他知道幾人都是貴客,不管向宗主提什麼要求宗主都同意,但是現在書房裡的那些也是貴客……他隻好道:“我去通報一下宗主。”
說完,不待鐘離秋回答,他就一溜煙跑掉了。
鐘離秋:“哎!别走啊!”見小厮頭也沒回地跑遠了,她翻了個白眼,“這曜日宗的小厮跟主子都一個德行,鬼頭鬼腦的。”
“等等,你說什麼?”冷慕白冷不丁問。
她剛剛腦海中一閃而逝過一個念頭,她沒捉到,但她知道那極為重要。
“我說這曜日宗和小厮和主子都一個德行啊?”鐘離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為什麼冷慕白突然讓她再說一遍。
“不對,後一句。”
“鬼頭鬼腦?”
冷慕白眸光一凜,“就是這個。”
“怎麼了?”鐘離秋沒跟上她的思路,“鬼頭鬼腦有問題嗎?”
冷慕白肯定道:“有。你想一下,他們什麼舉動給你這個感受?”
鐘離秋撓撓頭,“就是有時候說話做事,他們時而客氣時而不滿,而且總給我不那麼簡單的感覺,哎我也說不清楚。”
“不,你說清楚了,”冷慕白的目光越來越沉,“他們确實沒那麼簡單。”
一會兒之後,幾人已趴在書房屋頂上。
此刻已是傍晚,夕陽的光線昏黃而沉靜,天邊的晚霞燦爛得引人目光流連。
“怎麼說?這好歹也是個江湖第一大門派,我們就這樣趴在房頂上,很快就會被發現吧?”寸想娘膽戰心驚,一邊探頭探腦看下方有沒有人經過,一邊問。
冷慕白嘴角微勾,臉上卻沒半點笑意,隻有望之令人生畏的寒意,她沒說話,驚曉開口解釋道:“相反,我們在這裡,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為什……”寸想娘還沒問完,就止了聲。
她發現書房周圍的幾進院落,幾條小路,都空無一人。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