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主女阿讓接待了一位客人。
她一屁股坐在草藥中間,嘴裡嚼着黃瓜,頭頂豔陽,眯着眼看向來人,“真是稀奇,你怎麼來了?”
她嘴裡說的是中原話,雖然不太流暢,但足夠讓來人聽懂。
來人低聲說了一些事情。
阿讓眼睛瞪得溜圓,“哦?竟然是這個症狀?聽起來有些熟悉……”
她沉思片刻,然後突然想起來自己前幾天剛聽見人說過這個症狀。
啊,原來是她啊。阿讓心想。
“行,這事我知道了,我能解決,你明天帶人過來,我看看。”
面前的人微微點頭,随後身影如鬼魅一般飄然離去。
阿讓看着這人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她們怎麼提前扯上關系了呢,這可不太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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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想娘自從回來之後,已經被鐘離秋使喚好幾天了。
原因是——
“喂,我這可是因為你才受的傷,你服侍服侍我怎麼啦?”
寸想娘“啪”地扔下手裡的毛巾,“你搞搞清楚,剛開始明明是你要打我好不好?”
“那又怎麼樣,你被打到了嗎?”
“我沒被打到是冷慕白保護了我!”寸想娘抓狂道。
“對啊,我是傷員,冷慕白是功臣,所以不就剩你一個可以被使喚了嗎?”鐘離秋懶洋洋地倚靠在床上,理所當然道。
“……行。”寸想娘被說得啞口無言,她憋着股氣,“任勞任怨”将盆裡的毛巾重新拿起來,擰幹之後,給床上的鐘離秋擦臉。
别以為她不知道,這家夥就是因為她一直隐瞞自己行走江湖的“居心”,這才故意差使她的!
她不就是沒主動說出口嘛!他們也沒問啊!她何錯之有啊!
寸想娘十分憤憤不平,将手裡的毛巾使勁糊在鐘離秋臉上。
“喂!你要捂死我啊!伺候人是你這麼伺候的嗎!”鐘離秋在她手底下掙紮着。
寸想娘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我捂死你,我今天一定要捂死你……”
“别玩了,她還是傷患呢。”梅停雲走上前,拉住了寸想娘的胳膊。
寸想娘很給面子地撒開手,但卻對梅停雲說的話嗤之以鼻,“她還傷患?這裡沒人比她更好了!”
“是嗎。”梅停雲轉頭看向臉被捂得通紅的鐘離秋,放下寸想娘的胳膊,拉起鐘離秋的胳膊,給她把脈。
“啊,确實是大好了。”梅停雲淡淡道。
鐘離秋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别過臉不看他們。
寸想娘雙手抱胸,“你之前不是說,等你好了就讓我召回蠱蟲嗎?現在又拖延什麼。”
“誰拖延了!”鐘離秋“唰”地轉回頭,怒氣沖沖道。
“那你既然都好了,還裝什麼病。”
“誰裝病了!我也是才知道自己已經痊愈了!”
此話一出,滿堂皆靜。
寸想娘看着她,辛苦地憋笑,梅停雲也有點想笑,他也沒克制自己,嘴角勾了起來,另一邊的冷慕白和埼玉一直都關注着這邊的動靜,聽到鐘離秋這句話,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笑意。
鐘離秋話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脫口而出了多麼可笑的話。
她直接蹦下床,悶頭往外走,“我好了,那就來召喚蠱蟲吧!”
“行。”寸想娘慢吞吞跟在她身後。
可是她倆剛出門,又有一個小飛蟲朝她們飛來。
“咦?”寸想娘伸出手,接住了那隻飛蟲,“是苗疆的傳信蟲,怎的又來了?主女有什麼事嗎?”
帶着這樣的疑惑,寸想娘接收着傳信蟲帶來的消息。
“又讓我回去?苗疆真的出什麼事了嗎?”寸想娘有些不安,在傳信蟲又飛遠之後,她扭頭對鐘離秋說:“苗疆那邊喊我回去,我先回去看看,等我回來再替你召喚蠱蟲。”
“去吧去吧。”鐘離秋手抵住她後背,嫌棄地推了她一下。
“不過,走之前,我覺得還是得把這件事告訴你。”寸想娘面色蓦然沉肅下來,她目光投向剛才一起跟着出來的冷慕白幾人,說:“你們也該知道。”
幾人靜靜地等她說話。
“那個蠱蟲,我說過劇毒無比吧?”
幾人紛紛點頭。
“它一旦進入人體,是會帶來強大破壞性的。這個毒,我能解,也能召回,但是中蠱的人,不一定能堅持到這時候。”
鐘離秋迷茫了,“什麼意思?”
寸想娘其實說得已經很明白了,她能聽懂,但她怕自己理解錯了,再問一遍,是為了确認,因為不敢相信第一遍聽到的意思。
寸想娘深呼吸一口氣,“意思就是,有的人體質差一點,可能沒過兩天,就已經死于蠱毒了,就算沒死,現在召回蠱毒,這段時間蠱蟲在那人體内,也已經嚴重破壞了她的身體,召回之後她不再受蠱毒所擾,但她的身體,可能也已經恢複不了了。”
梅停雲怔怔的,“就算現在召回,那個小偷,也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