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宰先生在撒謊。”你說,“你走的時候從不和我說。”
不知怎地,一種火焰燒灼的感覺,從你的靈魂深處傳達至軀體,緻使你的心跳變得紊亂起來。你覺得嘴巴有些幹,無意識舔了舔嘴唇。
“……嗯?”太宰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疑惑地問,“我有這樣做過嗎?”
“昨天晚上,你明明知道我沒睡着,但你還是沒和我打一聲招呼就走了。”你說。
“朔君……”太宰笑了起來,“你這樣說的話,是不是就太不講理了呢?我可沒有讓你假裝睡着。”
“少年人的世界都是不講道理的。”你不講道理地說,“太宰先生,如果你能保證不會不告而别的話,以後我出門就事先告訴你一聲。”
“你在哪裡?信号不是很好,聽不清呢。”太宰若無其事地說。
顯然,他并不想做出什麼保證,也不想任由你将話題牽着走,于是用一種極其虛假的說法拒絕了你。
你開的是免提,聽見這句話的費奧多爾輕輕笑了一聲,“我這裡的信号,好到能将您的保證一字不落地記下來。”
太宰那邊沉默了幾秒,“朔君,就算你忘了很多東西,但你還記得你之前的傷勢吧?成年人的世界是非常殘忍的,他人即危險,不要輕易相信别人喔。尤其是讓你不和我說一聲就去見面的人,這種人通常居心不良,千萬不要被一些表象欺騙了。”
他以為是費奧多爾主動引誘你到他身邊,在暗示“你身邊的人不是好人”,沒有去設想“你主動找上了費奧多爾”這種可能。
看來……醫生還沒來得及把你之前與果戈裡的對話事無巨細地彙報上去。
費奧多爾對太宰的話語不置可否,他朝你微微一笑,問道,“您也對他那樣說嗎?”
你眨了眨眼睛。
費奧多爾眼中含笑道,“我的意思是——他是‘好看的人’嗎?”
“什麼?”太宰沒懂費奧多爾的話。
“他當然是。”你笃定地回答道。
你與費奧多爾奇怪的對話讓太宰停頓了一會兒,随後,電話那邊的首領先生說,“朔君,讓你身受重傷的人還沒有找到,你在外面很危險,還是早些回來比較好呢。”
“謊言。”費奧多爾漫不經心地說,“太宰君擔心的不是這個吧?”
首領先生壓根沒有理會費奧多爾,關切地對你說,“你現在還在擂缽街嗎?入夜的話,那裡就不安全了……旗會在晚上有個聚會,就是醫生他們的聚會,你想參加嗎?如果要參加的話,最好在日落之前就回來呢。”
“太宰先生,旗會的聚會,你會參加嗎?”你問。
“雖然首領的行蹤是機密,但我可以明确地說‘不會’。”太宰說。
“那你要去哪裡?”你問。
“首領的行蹤是機密哦。”太宰沒有回答。
“隻是像太宰先生擔心我一樣,我也很擔心你啊。”你說。
太宰安靜了一會兒,笑了起來,他溫和地說道,“唉呀,保護我的人很多,我是最不需要擔心的呢。”
你看了看費奧多爾,慢吞吞地問道,“如果我沒有在日落之前回去……”
太宰的聲音依然溫和,“那也沒關系哦,朔君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但是啊……等你回來之後,我可能得用實踐告訴你一些東西,防止你被壞人騙走了。”
他簡直是指名道姓地說在你旁邊的費奧多爾是“壞人”。
“告訴我什麼?”你問。
太宰輕輕地笑着,“少年人的世界是不講道理的,成年人的世界是非常殘忍的,而你的監護人呢,是既不講道理,又非常殘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