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掩飾了,畢竟隻是想要控制住眼眶中的奇怪液體不流下來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禦…禦古前輩…”
佐藤雄川想要說對不起,想要跟包括禦古隼在内的所有隊員道歉,但一出口就是掩飾不住的哽咽。
他也就默默低下頭不吭聲了。
“唉…”
禦古隼長歎一聲,伸長手臂揉了揉一直低着頭不敢看自己的,小後輩的頭發,如主人性格一般同樣的細軟蓬松,沒有棱角與尖刺。
這樣可不行啊,佐藤,不是說以後還想要站上國際性的排球場上,遇到這麼一點挫折就萎靡不振了怎麼行啊…
不過,這一次就算了吧,就讓你這麼任性一次,首次出戰春高就撞得頭破血流的話未免也太殘忍了一些,就當是作為前輩的自己對身為後輩的縱容好了,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
“傳球給我吧,佐藤,隻要是你傳過來的球,我一定會得分的。”
之後杉并衆人又說了些什麼,人們并不清楚,隻知道等到再次上場的時候,杉并高中球隊中的氛圍已經又恢複到了一開始的狀況。
但之前連輸幾球的影響真的能夠這麼快平複嗎,恐怕未必。
除卻幾個單細胞的,剩下的幾個人中,以孤爪研磨為代表,都清楚知道杉并高中已經徹底陷入了音駒為之精心編織的陷阱之中。
仿佛永遠不會落地的排球,永不止境的攻防戰,再加上球隊大腦心态上的崩潰,不知不覺間,音駒已經把所有退路都堵住了。
為今之計,他們唯一的辦法隻剩下了用自己的底牌與對方硬碰硬。
但王牌也是人,也會累,而人一旦累了,精神不集中,就會出現失誤,他們等的也正是那個時刻。
徹底擊潰對方底線的一刻。
孤爪研磨已經做好了與預選賽四分之一決賽的對手打上三場準備,畢竟對方的boss看起來就給人一種血條很厚的感覺。
什麼,你問他,你自己不就是個體弱派嗎,就這個弱雞體質,能成功耗到boss殘血的時候嗎?
别還沒等到成功找出boss弱點,自己先把生命值消耗完被迫下線了。
對此,自從升到高二,也已經能夠被用前輩二字稱呼的球隊大腦表示,沒看見一直在無障礙休息區的外置大腦已經躍躍欲試了嗎?
以防萬一,已經在教練示意下開始活動手腳熱身的一之濑曜表示,我不是,我沒有,前輩别瞎說。
但出乎意料的是,第一局以25∶16的大比分獲勝後,第二局依舊是音駒以25∶19的比分率先拿下了。
這樣的結果雖然不是特别意外,但對于現場的觀衆來說好像确實是一件值得讨論的事情,而最值得被讨論的那個人已經在比賽宣布結束後由隊友攙扶着向醫務室的方向去了。
沒辦法,第二局禦古隼的表現實在是太奪目了,幾乎沒有人能把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
大直線,小斜線,網前快攻,打手出界,吊球等等的各種技術,在面對球網對面展開的攻防體系,運用的可謂是爐火純青,駕輕就熟。
如果說第一局的比賽音駒與杉并動線相比,隻是略豐富了些,那麼第二局幾乎可以說的上是禦古隼自己的個人秀。
無論是三點攻還是兩點攻站位,最後都會變成一點攻。
出現這樣的結果,一因為是在重壓之下,佐藤雄川已經對自己的能力産生了不信任,所以作為王牌主攻手的禦古隼自然而然的承擔起了雙份責任。
另一個原因就是,屬于他們非常急切的需求,将身邊圍成的越纏越緊的網撕出一道口子,但本就以全員自由人著稱的音駒,又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撕開的口會被立馬補上,被重力撐開撐散的部分也會有新的人員填補漏洞,于是屬于杉并的那把鋒利武器舞動的越來越快,在網前跑動的距離也越來越寬。
而第二局快到局末的時候,比分已經被此時完全以禦古隼為主導的球隊拉到了18∶19,隻差一分,就能夠第一次将比分與對手拉平。
本來已經不抱希望的佐藤雄川也在禦古隼的影響下重新振奮起了精神。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傳出去的球落在了屬于杉并半場的空地上,作為他精神支柱的禦古隼難掩痛苦的坐在地上,捂着自己不斷抽痛的右腿。
至此,杉并高中的命運似乎也已經注定了,每個人在為禦古隼傷勢焦心的同時,也意識到了這樣一個事實。
屬于我們的路,好像要…到此為止了。
……
“走了。”一之濑曜拍拍還愣在原地,望着禦古隼離去背影不放的一之濑桐。
“哦。”
明明是剛剛成功晉級了春高東京都代表站,但一之濑桐的心情卻并不如他預想的那樣興奮。
一之濑曜側目,不用想都知道自己這個單細胞的哥哥在想什麼。
“雖然我知道這個時候幸災樂禍這種情緒肯定是不正确的,但你也不用要一臉天塌了的表情來面對大家吧?”
“怎麼看到欣賞的主攻手意外受傷,抑制不住心中的遺憾可惜,恨不得以身代之,讓對手能夠繼續在球場上大方光芒?”
被自己弟弟一串文绉绉酸溜溜的話震驚到眼睛大張的一之濑桐,“你怎麼會這麼想?!我雖然我是感覺很可惜啦,但沒有人能阻擋我成為天空競技場樓主的腳步!”
“喂喂喂,串場了吧你,小心全職〇人的作者告你侵權啊。”
“你才是吧?明顯ooc了,好好的毒舌役不當,改當吐槽役了,要不要今年生日送你一副眼鏡啊?”
“敬謝不敏,自己留着吧,記得買個半框的,會讓你顯得聰明點。”
“你說什麼?我哪裡顯得不聰明了?不是,我本來就很聰明啊,為什麼要顯得聰明?”
本來因為禦古隼突發的意外情況,心情五味雜陳的音駒衆人,怎麼又吵起來了?
身為大家長的夜久衛輔和黑尾鐵朗大步上前,一人拉開一個,勸架的姿勢熟悉的令人心疼。
本來還有餘裕看熱鬧的孤爪研磨像是突然想到些什麼瞳孔一縮,面色也跟着一緊。
現在還有夜久和小黑能管住這兩個人,可等到三年級的畢業以後應該找誰接管?
孤爪研磨心中大概過了一下排球隊的成員名單,心中思緒萬千,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豐富。
要不…現在退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