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好的好的。
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鳥伸出爪子,在空中一陣晃動,最後劈了個一字叉。
嘎?鳥怎麼、鳥怎麼又下來了?感受着視野的降低,鳥迷糊地想到。
見證一切的蘇晴:……
算了,還是把雪放她肩上吧。
載着兩小隻,蘇晴回到遠處。
把衣擺裡的白玉菇都放進寶箱裡,再将其推入白棉底部用些枝條象征性地掩藏幾下,蘇晴滿意地點點頭。
白玉菇太脆弱了,今天帶回去怕不是半路上直接碎掉。
反正寶箱裡狀态是不變的,不如先把這十五朵放在裡面,明兒朝再一起搬回山洞裡。
拎起兩袋鼓鼓囊囊地白棉,蘇晴挑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習慣了這些天的勞動,手中的袋子并不算太重,甚至她都覺得有些輕松了。
“回家咯——”
“嘎。”
蘇晴等等鳥,鳥給蘇晴帶路。
連忙空出一隻手摁住扇動翅膀就要起飛的雪頭翁,蘇晴可不想看見雪醉呼呼地摔到地上。
“停住——停住——”
“嘎?”
鳥不解,為什麼蘇晴要制止鳥啊?之前不都是鳥帶路的嗎?不帶路怎麼回去呢?
“你看看這是什麼?”蘇晴擡起下巴,朝邊上的一棵樹木努努嘴。
筆直粗挺的樹幹表面凹凸不齊,灰褐色的樹皮卻有一個明顯的箭頭,指着的方向正是後方。
“嘎?!”
鳥瞪大眼睛,迷糊地腦子似乎清明了些。
“來的時候我便隔幾棵用匕首劃一個箭頭來,你們兩個吃了好些白玉菇,如今都醉遭遭的,”蘇晴笑着,斜瞥一眼雪頭翁,“我怎麼忍心還使喚你們倆呢。等我分不清方向了,雪你再出來指一指,好不好。”
“嘎。”
沒問題蘇晴。
鳥拍拍胸脯,包在鳥身上。
嘎嘎,還是感覺暈乎乎的……
通體雪白的鳥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睑時不時睜開,炯炯地察視四周,隻是不過幾秒,便緩緩合上,半眯着。
視線中遠遠出現一個叉,蘇晴将兩個藤蔓袋套在手臂上,謹慎地觀察四周。
她快走到發現狼腳印的地方了。
樹木高大,上方林葉層層疊疊,所以光線并不好,
偏偏此時完全聽不見其他響動,隻有小草輕輕劃過鞋子的唰唰聲,還有幾道或輕或重的呼吸聲。
安靜的環境加上“獨自一人”的因素,總是容易引人亂想。
蘇晴就忍不住左右觀望,她幻想着前方的草叢中會跳出一隻狼來,或者側後方黑漆漆的陰影裡有一雙陰恻恻地綠眸盯着自己……
但是一直到走出好一段距離,什麼也沒有發生。
或許自己的猜想是錯的,狼群的栖息地根本不在附近,這裡發現的腳印隻是意外。
蘇晴緊繃的心神放松下來,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或許……哪怕有狼偷襲,她也是能接受的吧?
擡頭望天,晴空萬裡。
到底什麼時候能解決這件事呢?
*
“嗷嗚?”
為什麼我們不偷襲?
身強力壯的狼詢問身側的伴侶
亞狼沒有理會,而是鑽出陰影跟在比自己還要小一圈的白狼身後。
【我們失去的兩個同伴,都受到了神秘的攻擊,唯一回來的孩子即使靠近“光”也不能完全治愈。】
白狼明明沒有動嘴,兩隻狼卻無端地理會了意思。
仿佛這聲音直接在兩狼的腦子裡響起一般。
“嗷嗚……”
首領,可是……
【我失去了伴侶和我最疼愛的小女兒。】
白狼平靜地回望了一眼焦躁的大狼。
【難道我會不想咬斷她的喉嚨、生飲她的鮮血嗎?】
“嗷嗚~”
我不是這個意思首領~
大狼讨饒地叫着,尾巴緊緊地垂在身後。
“嗷……”
亞狼低低喚了一聲,小跑到姐姐身旁,落後些許距離,柔順地垂頭。
【你不久前才生了一個孩子,本來不必跟出來的。】
“嗷嗚。”
我陪你。
白狼眼神落到自己的妹妹身上,變得柔和,像是靜靜流淌的月光,包容着這個撿來的妹妹。
在遇見改變它們一生的寶物後,它們兩姐妹便一直沒有分離。
如果族群真的打不過,它會讓妹妹和其他不相關的狼離開森林。領地、族群、寶物,這些将族群捆綁在一起的東西一旦交付出去,對方應該就不會再追究了吧。
隻是作為父母、作為伴侶,要麼對方喉嚨被它咬斷,要麼……它死。
絕無其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