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淮回營後沒多久,就體力不支暈了過去。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悠悠轉醒,喝了幾大碗粥才有氣力,想下一步路該怎麼走。
許今朝在旁邊候着,見将軍恢複了些,才開口,“鐘承晏及其餘黨還關在營中,糾出的奸細也處絕,将軍可想好怎樣處置鐘承晏?”
“他不是怕疼麼?正好,将他給本将軍剮了,以告……在天之靈。”鐘離淮冷笑連連。
“是,将軍。”許今朝說完,就轉身往帳外走。
“等等,本将軍随你一同去,監刑。”
一衆人在新開的簡陋刑台聚集。
行刑人振振有詞,“罪臣鐘承晏罪無可恕,施以剮刑。其餘從犯額外開恩,充其自裁以謝其罪。”
這個刑場慘叫連連,血浸沾土地,血腥味久久不散。
但沒有人同情他們,他們的罪惡不能原諒,他們的苦難最有應得。同時,也給所有異心的人,敲響警鈴。
後續幾日,兩軍皆按兵不動。
在這期間,月琅也從涼州返回了大營,帶來好消息,涼州守軍将全力抵抗大戎,讓南辰沒了後顧之憂。
方子祁耽擱好些時日,才将糧草運到了大營,但也沒停留多久,便匆匆返回了玉京。
北齊休養幾日,亦或是這太子終于有了心力,劍指南辰軍。兩方有來有回,但定北軍因兵力比北齊弱,處于被動局面。
但用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計策也足夠惹到北齊軍,将其包圍,全部殲滅。
鐘離淮也覺着這太子太過難纏,用兵又險又狠,全然不顧士兵死活,可謂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寒冷的冬日即将過去,春天的綠意逐漸蔓延,但戰事卻是越發吃緊。
丘林霁的耐心越發得少,他領兵多年,碰上南辰軍,從來都是戰無不勝,哪見如今場面,幾千是勢均力敵。
李舒自那天後,就被丘林霁囚在賬中,腕上扣了鎖鍊,哪兒也去不成。
發瘋了幾日,現下也安靜了。
翻雲覆雨過後,李舒失神地趴在丘林霁胸膛上,臉頰洇紅。
丘林霁大手摸着他的背,問他,“今日你可滿意?”
李舒一巴掌拍過去,翻了個身,“你霧見花吃多了吧?”靠吃壯陽藥,來維持自己所謂的尊嚴,不覺得好笑嗎?
丘林霁輕輕咳了聲,近幾日戰事吃緊,花費了他大量心神,身子也足夠操勞,身子明顯弱了不少,還有點發熱。但這小瘋子總能氣到他,丘林霁食指挑起一縷青絲,湊到旁邊,沉醉地嗅着。
“怎會?太醫開的食補法子,恰好裡頭摻了點,不多。”
“呵!裡頭摻了多少你心裡沒點數麼?”李舒拍開丘林霁的手,不想理這腌臜玩意兒。
丘林霁也沒計較他的無禮,最近,他對舒兒耐心很足,前些日子沒忍住脾氣,不小心傷了他,丘林霁大抵覺着他委屈地很,所以,對他容忍度高了許多。
但……這是有限的。
“舒兒對我意見這樣大做甚?說起來,我對你還有救命之恩……就算你恢複記憶,也不能對我抱這樣大的敵意,我早想問了,恐怕不隻是你那……粗蠻的兒子吧。”
李舒眯了眯眼睛,澀然開口,“我還以為太子不會問呢,畢竟不過是你眼中的賤命一條。你當年第一次領兵出征,就攻占了南辰當時的國都上京,真是風光無限啊,你呢,占了城還不算,縱着手下葉倉翼放火燒了幾個小村落,燒殺搶掠,我娘就這麼沒了。我和爹也無處可去,冒着姓命渡江……”
全拜你們所賜。
丘林霁太抵能猜到些,卻沒想到中間隔着血淋淋的人命。他當時大獲全勝,葉倉翼出了不少力,但葉倉翼噬血好殺,告知他後,便揮刀去了,他全然默認,适應的獎賞是取得葉倉翼忠誠的好方法,幾條人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