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禾最近心髒有些不舒服,她捂着胸口難受地趴在桌子上試圖通過壓抑緩解。
姜栀見狀,“桑禾,你沒事吧?”
桑禾搖了搖頭,“我沒事。”緩了幾分鐘,心髒的疼痛才慢慢消失,仿佛方才的劇烈疼痛不曾存在過。
姜栀問,“要不要去醫務室看一下?”
“不用,已經沒事了。”
桑禾放學後不用去給楊佑之補習功課,楊佑之去參加訓練營了,小半個月裡時間都已經被安排滿。
桑禾着急趕回家,輔導江叙的地點從他家轉變到學校教室。
放學後校園裡人煙稀少,教學樓更是安靜得很,幾乎沒有其他人走動。
江叙抱着課本來找桑禾,見六班教室就隻有桑禾一個人,他微微挑眉,看這架勢,莫名其妙有一股偷偷約會的感覺。
江叙已經開始往偷情那方面遐想,桑禾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純粹就是正常同學之間互幫互助。
“試卷帶了嗎?”桑禾問得很官方。
桑禾教學态度端正,模樣正經根本沒有過家家的意思。
江叙把試卷遞給桑禾,桑禾頭也不擡的地敲了下桌子示意他坐這個位子。江叙掃了眼,看見椅子上那個熟悉的白色帆布包的事情确認清楚這是桑禾的位置。
桑禾坐的是同桌的位置。
桑禾握着紅筆在試卷背後幾個大題全部劃了大紅叉,幾張試卷閱讀下來需要一點時間,桑禾把筆記挪到江叙面前,“紅色部分你先看一遍,有個印象,後面方便我們繼續講課。”
“這麼認真啊,小桑老師。”江叙還是第一次坐第一排的位置,視野是真的寬曠。位置狹窄,他一條修長的腿支在外邊,坐姿沒什麼正形可言,這反倒顯得旁邊的桑禾過分嚴謹了。
桑禾低着頭翻着試卷,這些題目對她來說都很簡單,粗略過一眼就知道答案對不對。
批改完試卷,桑禾将試卷講解挪到後面再講,而是先講主課。
“你理科這方面還算可以,基礎題勉強可以拿十來分,一張試卷下來拿個三十分,距離我們的目标差距還是蠻大的。”桑禾說:“對标我的成績,你還需要再考個一百分我們才算一個水平。”
江叙以前沒覺得考低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真要碰到桑禾這裡,才發現……不如她,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
桑禾将筆記攤開翻到第一頁,“今天我們一共是講兩科的内容。”
江叙撓了下頭,覺得有些煩躁,“你不會是想讓我寫20張試卷吧?”
桑禾布置作業總是翻倍,楊佑之那邊也是。作業量生怕不夠多。
桑禾不提前透露,“先講課。”
“行。”江叙耐着性子聽。
這些内容平時課上老師講得很枯燥,江叙有想過認真聽,但每次都是昏昏欲睡注意力無法集中,台上老師就跟念經似的。
在桑禾這裡聽她講課,反而有一種被人在意的感覺,她總是會問“理解嗎”“清楚嗎”,答案是不,她也會很有耐心地再重新講一遍。
課桌尺寸是固定的,筆記本攤在兩人中間,桑禾側着身紅筆在筆記本上圈圈點點,擡眼問江叙,“這個知識點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
過,進入下一個内容。
江叙和桑禾挨得很近,聞到了她身上多了一股玫瑰的香氣,是與香精混合的香水味。
江叙的視線緩緩往下移,注意到女孩皙白的脖頸上多了一條銀項鍊,被毛衣裡面的襯衣擋住了看不清全貌,但從質感來看價格也不便宜。
“你爸媽對你還挺好的,項鍊不錯。”江叙還挺欣賞的。
在桑禾的父母出現前,桑禾身上沒有什麼飾品,江叙在桑禾身上聞到的味道一直都是淡淡的皂香,牌子是固定的。
有父母陪在身邊,但桑禾臉色看起來并沒有過多的喜悅。
桑禾不出聲,江叙便繼續問,“為什麼你看起來還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桑禾睨了眼江叙,“不要問這種與學習無關的話。”
“這不是關心你。”江叙支着頭,“小桑老師,真不打算跟我說說?”
桑禾用筆帽戳了戳江叙的手背,大抵是講累了,嗓音柔弱了些許,“你正經一點。”
“好好好。”江叙配合地坐直身體,湊過去認真聽,态度瞬間認真得不行。
桑禾抽回目光繼續講題,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桑禾扭頭望去,就見姜栀一臉驚訝卻又好奇地貓着身子湊過來看,看得出來她很想知道坐在她旁邊的人是誰。
江叙手裡壓着卷子漫不經心轉過頭去,額前稀疏的短發遮住眉眼,襯得他随意慵懶,他五官生得立體,眼神淡淡地給人的感覺卻依舊也有些愠怒的意味。少年恣意放蕩,此刻像極了收斂桀骜不羁,匍匐在乖巧少女的腳邊的怪物。
姜栀捂嘴忍不住笑,走到桑禾旁邊從抽屜裡拿了紙巾,還不忘給桑禾遞給意味不明的眼神。
“這就拿下了,六啊!”
桑禾不用深想就知道姜栀是誤會了,“我倆普通同學。”
“我懂的,你放心,我不會外傳的。”姜栀拍了拍桑禾的肩膀,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