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
看文無數的朱雨桐,當即就“哐哐哐”打了三個标簽,細品之下,居然感覺風味不俗,似乎值得一嗑。
“帥嗎?”她冷厲地問出緊要。
祁紉夏言簡意赅:“帥。”
毋庸置疑的客觀事實,不需要謙虛。
朱雨桐放心了。
“什麼時候帶出來認識認識?”她問,“美女的男朋友,總要親眼瞧瞧是什麼人物。”
“他最近比較忙,在出差。”
朱雨桐不以為意地笑笑:“沒事,又不着急這麼一天兩天的。你先和你男朋友說一聲,等他有空,再正式引薦引薦。”
招新會分上下午場,到了中午十二點,上半場落下帷幕。
祁紉夏在食堂吃了午飯,正獨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忽地想起來,她和談铮,已經有二十四小時沒有任何聯系了。
沒有電話,沒有微信,甚至前一天她看過天氣預報之後,提醒談铮注意當天有雨的信息,也了無回音。
祁紉夏心中微微覺得不對勁,算着時間,談铮那裡應該是晚上,按照他的作息,大概還沒睡。她思忖片刻,最終下定決心,打了越洋電話過去。
無人接聽。
這就有些奇怪了。祁紉夏低頭盯着通話記錄,久久陷入沉思。
她不甘心似的,過了五分鐘,再打一個過去。
還是沒接通。
祁紉夏愣在原地,少有的不知所措。
談铮從來不會不接她電話,但他出發前亦向她申明過,此行安排得很緊密,恐怕難有時間聯系她。
也許,是她多心了?
祁紉夏思來想去不放心,還是在微信上給談铮留了話。
【看到消息的時候,可以給我回個電話嗎?一直聯系不上你,我很擔心。】
她在思慮和不安裡度過了餘下的半天。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距離她的信息發出已經過了整整二十四小時,手機安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祁紉夏徹底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翻出通話記錄,找到當初淩森打過來的那個号碼,撥了過去。
同樣,無人接聽。
一種不祥的預感陡然升起。
祁紉夏幾乎完全慌了神,過往新聞裡,樁樁鮮血淋漓的海外綁架案立刻浮現在她眼前,構成一幅駭人的想象。
她甚至上網搜索起國内外最新的新聞,一條一條地确認,是否有在外華人相關的犯罪行為。
當然是毫無所獲。
這并非不好,隻是帶給她更深一重的四顧茫然:
如果談铮人身安全無礙,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裡,都沒有傳來任何的回音?
什麼樣的出差,真的能忙碌到分不出一秒鐘時間,給她回個“好”字?
臨近下午五點鐘的時候,祁紉夏終于下定決心,抱着碰運氣的想法,坐車來到了談铮公司門口。
這次,沒有任何人給她帶路,她理所當然地被阻擋在一樓,連電梯廳的閘門都過不去。
她試圖和安保說清楚,請求對方通融,哪怕隻是給頂樓打個電話,确認過談铮是否真的在忙就好。
安保上下掃視她兩遍,眼神裡不無嘲諷:“這位小姐,拜托你看清楚我們這裡的招牌——是公司,不是商場!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想進就進,想問誰就問誰,我們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祁紉夏窘迫到了極點。可她也自知,自己絲毫不占理,根本沒有理由上去。
坐在大堂咖啡廳的一隅,她注視着三三兩兩出入的職員,隻感覺惶然無助。
前台後方,能做鏡子用的大理石牆面上,高高懸挂着公司名字商标,遠遠地眺過去,映着夕陽餘晖,反射出來的光亮,刺目到難以直視。
大樓外的馬路邊,一輛黑色的埃爾法商務車已經停了很久。從外頭看,幾面車窗均被窗簾嚴實地遮擋,絲毫看不出車裡内情,隐私性極佳。
“大哥,你别說,還真叫你猜對了。”駕駛座上,談銘饒有興緻地盯着大樓的某一處,轉回頭對談鈞說。
為了加強采光,大樓一層環面鋪設落地窗,循着談銘的視線,很輕易就能辨認出窗邊一個形單影隻的女生。
談鈞搭着腿,坐在談銘正後方的座位,不鹹不淡地說:“好歹是男女朋友,小铮沒信了這麼兩天,她肯定要着急。”
談銘露出一縷笑:“癡情人最可憐了。大哥,要不我直接過去和她說清楚,免得人姑娘白等。”
談鈞的指尖輕點扶手,規矩而有節奏,像在心裡附和着什麼拍子。
“現在倒還不急。”他悠然說道,“讓她等等吧,說不定她自己就悟出來了呢。”
語畢,談鈞目光偏轉,無甚感情地看向鄰座。
窗簾拉得緊密,絲毫看不見外面的街景,隻有被布料稀釋過的柔光隐隐透進來。真皮座椅的靠背,被調節成最适合人體的弧度,一隻冷白的手正搭在座椅扶手上,微微用了力,青筋畢現。
那裡坐着的,是本該還在國外出差的談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