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梨氣喘喘地奔到樓下時,地上已橫七豎八躺着幾個打滾哀嚎的男人,一位年輕俠士背對着樓梯口坐在一根長凳上。
他此刻面向展昭,慢條斯理的說:“原來是有主的,難怪敢光天化日之下就調戲良家婦女。”他周身盈氣,一把推開拿住的那個男人,緩緩站起身。
黃梨見展昭一臉驚訝,随即又将目光移到背對她站的男人身上。
眼前這位一襲象牙白長衫,左手抓着一把尚未出鞘的刀,身材高挑修長,後背肌肉緊實,線條清晰分明,散發出強烈的男性氣息與魅力,越看他越像,試探地叫了一聲“白玉堂”。
那位年輕俠士聽到有人叫他,慢慢轉回頭,瞅了她一眼,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黃梨卻捂住了嘴,有種又驚又喜,又傷感又不敢置信的感覺,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眼前這位二十剛出頭,五官秀挺,容貌俊美,不是錦毛鼠白玉堂是誰!
“你是誰?如何識得我?”白玉堂問。
黃梨想着他被自己拒絕,面子上挂不住,故意裝作不認識也屬正常。又想,他怎麼沒穿越回未來?他失蹤快兩月了,他是被時光之匙直接送到這兒?還是送到其他地方,他再慢慢遊蕩到了這裡?
她心中同時生起了好幾個疑問,但她知道,這些問題都急不得,得慢慢問。
“我黃梨呀。”
她快速抹掉眼淚,眼睛卻不住往戴在他手腕上的那隻黑色手镯瞟,心中瞬間就亢奮起來:耶,時光之匙又回來啦!
“黃梨?”
白玉堂認真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冷漠的說:“不認識。”
這家夥!
黃梨想着不就是被拒絕了嗎,至于翻臉不認人嗎。
跟在她身後走下樓的歐陽蝶這時冷哼一聲,“你不認識我表侄女沒關系,你隻要知道自己是錦毛鼠白玉堂就行。”
“錦毛鼠?”
白玉堂再次皺眉,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這别号倒是不差。好,小爺我以後就叫‘錦毛鼠’。”他邊說邊挪了一個位置,将後背向着牆壁,防備着突然出現又意圖不明的三人。
歐陽蝶又道:“白玉堂,你這次私自跑出來,大家都為你頂着責罰,特别是王爺,朝廷已經有人上折子彈劾王爺了。說王爺管制不當,縱你逃脫。今日既然碰到了,斷不會放你離開,這就跟我們回恭王府,好好認個錯,今後老老實實呆着,兩年期限很快就到了,到時天高海闊,任你遨遊,豈非快哉。”
“恭王府?王爺?”
白玉堂自言自語一聲,然後斜睨那個幹巴巴、黑黢黢的男人:“你是官?想載小爺罪名?憑你還不夠格。”
他陰恻恻的冷笑起來,說着頭偏向另一邊,緊盯着展昭,“你輕功不俗,手中的劍也不是俗物,想來有些本事。設此圈套,意欲何為?”
展昭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思忖半晌才道:“白玉堂,你的四位兄長一直在找你,跟我們回去吧。”
白玉堂聽後,哈哈大笑:“小爺何時有四位兄長?你們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好家夥,連韓彰他們都不認了!
黃梨氣不打一處來,指着他大罵沒良心,“你二哥和你四哥這些時日一直在找你,你卻說你沒兄長?左不過是失戀,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黃梨就算再好,也不過是個普通女子,我拒了你,你換個人來愛就是了,怎麼就要死要活的。”
“你說我要愛你,你卻拒了我?”
白玉堂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突然爆笑出聲,笑得前仰後合,就像黃梨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黃梨被他笑得面紅耳赤,怒道:“笑個屁呀笑!我管你承不承認,把我的手镯還來!”說着,她攤開手掌,讓他還東西。
白玉堂笑着抹掉眼角的淚:“刁婦,原來是觊觎小爺的寶物。”
“你罵我刁婦?”
黃梨這下徹底傻眼了,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白玉堂這還是首次罵她,而且一罵就罵得這麼難聽。“你才是刁……好呀,我是刁婦,你就是王八蛋,你全家都是王八蛋!”
她跟着指着戴在他手腕上的黑色手镯:“那是我的,還我!”
“刁婦,還說不是觊觎小爺的寶物。”白玉堂收起笑容,臉色瞬間就變了。
“那是我的!”
“那個的确是我表侄女的,我見她戴過。”歐陽蝶指着那隻黑色手镯,讓白玉堂即刻、馬上摘下來,還給他表侄女,姑娘家的東西不能随便被陌生男子戴着。
“你這隻玉佩?”
展昭沒參與他們的争論,反而盯着白玉堂腰間挂着的一隻玉佩,那隻玉佩他越看越眼熟,不自覺的向白玉堂走近幾步,正要細看,卻聽“铮”的一聲響,一把單刀直直向他面門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