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梨和展昭一樣,對這些不感興趣,她看得比展昭更深刻,在她看來曆史有它自己的軌迹,任何想要改變曆史軌迹的行為終将慘淡收場。
展昭的下巴舒服地枕在黃梨肩上,接着先前的話說:“我師父想的是彌勒教統一天下,然後消弭戰争,但教主想得卻是彌勒教統禦天下,彌勒教主成為天下共主,雖隻一字之差,卻是天差地遠,也是他們分崩離析的主因。”
“明白,看似是在做同一件事,但實則是不同的追求。”
“後來就說到我爹娘的案子。”
“你爹娘的案子?你爹娘……”黃梨還是頭一次聽他提及,一時不知自己該不該再繼續問他。
“死了,在我十五歲那年被人殺死了。”
展昭向黃梨講述自己少年時期那段痛苦的經曆,他的聲音低沉而傷感,像從山谷裡吹到耳畔的風。
黃梨聽着聽着眼眶就濕潤了,想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惡劣的人,自己沒生孩子就可着别人的孩子造,不僅設計殺了那孩子的父母,還想逼着孩子連他也一并殺了。
“我師父教我武功,想我加入彌勒教,想我當彌勒教的新聖人,然後是彌勒教主,在他心中這樣的人不僅武功得高,還得冷靜、狠辣和無情,他設計的那個局是希望我能殺死他,逼着我斷情絕愛……前世,我最終都沒殺他。”
展昭說到這兒,深吸一口氣,接着又說:“他昨晚問我恨不恨他,恨又怎樣?我們所有人都死過一次!師父心中所追求的王道,不過是他人青雲路上的踏腳石,前世他能在死前悔悟。這一世呢?這一世我想……可是他是彌勒教聖人,做了很多惡事,造了很多孽,我想勸他住手,我想他安穩度過下半生,但這樣的話我說不出口!對那些被他殺死的人不公平!”
他身體微微顫抖,好一會兒才又說:“他隻知道對徒弟提要求,讓徒弟按他鋪好的路去走,從沒想過,徒弟想要的是什麼。”
哭了?
黃梨驚訝極了,那麼剛強的一個人竟然哭了。
他此時的脆弱觸動了她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她輕輕掙紮了一下,展昭松開抱住她的手,詫異地看着她。
“真是的,那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黃梨捧住他的臉,拉起自己的袖子替他擦淚,“你現在可不是普通人,你可比我們所有人都多一重記憶,可得好好利用,不過也不用急,慢慢想個辦法,或許能改變你師父的結局呢。”
正說着,見他突然怔怔地看着自己,黃梨面上一紅,心中又驚又喜,猶如小鹿亂撞,羞澀地縮回給他擦淚的手。
展昭哪肯放她離開自己,一把握住她往回縮的手,把她拉近自己,溫柔又深情地看着她,慢慢地,他俯身,他的唇輕輕地吻在她的唇上。
他的親吻如同一陣微風,溫柔又醉人,黃梨逐漸迷失在這樣的親吻之中,膽怯地回應着他的吻。
吻了一會兒,她感到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腰間,腦中繃起一根弦,抓住他不規矩的手,說:“不行不行,我們還沒成親!”
“我們遲早要成親!阿梨,我……”
他熾熱的氣息噴在她脖間,瞬間點燃了她的身體,使得她的身體就像火爐一樣,她用僅存的一點理智推開他:“天大亮了,萬一有人進來……”
“沒人會進來,他們今天會睡很晚!”
“為什麼?”
“他們昨晚中了迷藥。”
“沒成親……不行!”
展昭知道這是她的堅持,強壓下自己的欲望,極不舍地放開她。前世他們早早地做了夫妻,他對她的身體可謂熟悉至極,但她還是能輕易勾起他的欲望,使得他這時候像一個極度需要滿足的毛頭小子一般。
“你别這樣看着我。”
黃梨羞得滿面通紅,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裡有濃濃的情欲,她怕自己沉溺其中,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來。
展昭沒接她的話,反而神秘地笑了一下,一把将她抱了起來,吓得黃梨花容失色,“你要幹什麼!”
“上床。”
“都說了沒成親,不行!”
“什麼行不行的,睡覺哪還有行不行的。”
展昭抱着她徑直走到床邊,将她放了下來,他并沒拉她上床,反而是他自己蹭掉鞋襪,翻身上床,拉過她蓋過的被褥蓋在自己身上。
黃梨失望極了,雙手環抱在胸前,不滿道:“唉,你怎麼睡我的床,你衣服也不脫就上我的床,你洗澡了嗎?”
“沒洗!剛剛我說了,我不放心你離開我的視線,哪有時間洗澡。”
展昭說着,往裡挪了挪,讓了半邊床出來,“昨晚我守了你一晚,現在該你守我了,你也可以躺下一起睡,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