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哥,雄州之行順利嗎?約到跟你出海的人了嗎?”
“那兩個人呀,”
展昭歎了一口氣,陷入了回憶,“那晚丁兆蘭一見面就質問我怎麼會突然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寫信……”
“并非素不相識,展昭曾見過兩位丁兄。”
“兩位?”
丁兆蘭眉頭一皺:“這麼說從一開始展大俠就知道我弟弟還有一孿生哥哥。”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兩手于腹前交叉,“展大俠乃人中呂布、馬中赤兔,見過一眼就深刻得很,怎麼在下卻沒任何印象見過展大俠你呢?”他身姿挺拔,英氣十足,此時一張俊臉像刷了層漿糊般地緊繃着,顯得咄咄逼人和不近人情。
與他一般長相的丁兆蕙卻是沉悶的、溫和的,隻是眉宇中帶着點淡淡的冷靜與疏離之感。
丁兆蕙此時同樣疑惑,看向展昭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防備。“我與哥哥一樣,也沒見過展大俠。”說着,他的目光不自禁地轉向那對被他哥哥請出來的青年男女身上,那對青年男女在接觸到他的目光後便相繼搖頭,都表示不認識展昭。
展昭幹笑了一聲,他們的疑惑他心知肚明,“展昭的确知道有兩位丁兄,也知道兩位丁兄與南山派極有淵源,”他這句話的意思是點明他知道兄弟二人的武功均出自南山派,跟着眼望其中一人:“隻是不知你不姓丁,姓梁。”
沒想到丁兆蘭隻是不置可否地揚了一下眉毛,并不接話,展昭便将目光轉到丁兆蕙身上。
“風火雷霆聶有九,一劍封喉王賀州。京兆和河中的兩位俠士,其中一位是我舊友。”他特意強調“其中一位”四字。
丁兆蕙先是一怔,跟着就明白過來,瞬間就瞪圓了眼睛,迫不及待地向展昭走了兩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連着追問他的舊友是不是聶有九,他是不是還認識聶無雙……
“我告訴他,我的舊友的确是聶有九,我也知道聶有九有個女兒,但他女兒并未見過。”
展昭見黃梨聽得入了迷,從罐内倒了一些蜜餞到空碟子裡,又替她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示意她喝點茶水潤潤嗓子。
黃梨塞了一塊蜜餞進嘴,囫囵嚼了幾口就含含糊糊地問:“他那麼緊張,是不是和那位叫聶無雙的姑娘談過……我是說有感情方面的糾葛。”
“自然是有的。”
展昭悠閑地呷了一口茶,然後告訴黃梨聶有九也是一江湖中人,幫人出頭,大庭廣衆之下失手殺了一個人,他殺得雖是一惡霸,卻也是條人命,被當地州府叛刺配,發配之地就是雄州。
黃梨最開始以為的刺配就是在臉上刺個字和發配苦寒之地,這有什麼了,臉上刺字當紋身,苦寒之地當鍛煉身體、磨砺心靈,這時聽展昭“介紹”後才知道古代的刺配并非那麼簡單,還要承受杖背的刑罰,身體弱一點的當場就會被打死。
本來可找衙役疏通,在下棍時留一手,不想惡霸家眷也使了錢,要他性命,聶有九硬生生地受了杖背之刑,他自幼練武,身體強健,倒是挺過來了,卻受了内傷。
“聶有九有一女聶無雙,千裡尋父,找了過來,與丁兆蕙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聶無雙自然知道她爹的情況,她那時候跟到雄州,急于找關系疏通,而丁兆蕙是雄州總兵丁毅的公子,不管聶無雙是有意,還是緣分使然,總之她認識了丁兆蕙,也才有了後來丁毅以營救聶有九為籌碼逼迫她離開丁兆蕙。
“我對他和聶姑娘的事知道一點,我告訴丁兆蕙,去年我就到過雄州,本想去采石場見見老友,不想卻瞅見老友和一後生在街上比拼腳力。”
展昭去年當然沒到過雄州,聶有九也不是他的舊友,他知道的這些都是前世丁兆蕙親口告訴他的,與丁兆蕙在街上比拼腳力的也不是聶有九,真正的聶有九那時候還被關在采石場,那個聶有九是……
“丁兄,我見那人自稱聶有九,但身形和聲音都不對,想着是無名鼠輩冒名騙财,本想出手教訓他一下,卻瞅見了你。實不相瞞,我當時很驚訝,小小酒肆竟然隐藏着一位武功高手。”
當展昭說出“武功高手”四字時,等于肯定丁兆蕙的武功,那兩兄弟一個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無法自拔;另一個盡管一臉冷漠,兩個嘴角卻禁不住往上翹。
展昭就像沒瞧見一樣,繼續接着他剛剛的話說,“我對你的武功很好奇,跟了你們一段路程,後來還跟了你們幾天,也是後來才知道你是丁總兵的公子,那個聶有九是聶姑娘易容改扮的。”
“原來那些天展大俠一直跟着我們,展大俠的輕功真是天下無雙,我竟然絲毫都沒察覺出來。”丁兆蕙突然眼含期望的看着展昭:“展大俠可知聶前輩已經被無雙救出去了,他們有無聯系你,展大俠可知他們現在……在哪兒?”
展昭張了張嘴,猶豫片刻後就搖了搖頭,“自去年在采石場見了聶有九後就再未見過,也沒有收到有關他們父女倆的消息。”
丁兆蕙聽後,雙眼無光,神情極度失落。
丁兆蘭觑了弟弟一眼,視線又轉回展昭身上,“如此說來,你隻知我弟,并不知道有我。”
“當時的确不知,後來從雄州回開封時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