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梨反問一句,跟着就道:“表嬸,除生死外都是小事!既然是小事就不急,等到神醫給表妹醫治得差不多後再告訴她也不遲。”
與黃梨有同樣想法的還有歐陽蝶,他此刻正眼巴巴地盯着坐在他身旁的展昭,見他英姿勃發,舉止儒雅,不僅外形好,武功高,人品更是沒話說。
歐陽蝶此刻忐忑與喜悅并存,又有些患得患失,心情極其複雜,夾了好幾片羊肉到展昭碗裡,“大人,多吃肉!”待他吃光碗中的羊肉後,歐陽蝶又端起酒杯,向他敬酒,“大人對小女的關愛之情,下官不勝感激。”滿滿一杯酒,他一飲而盡。
展昭也飲了酒,感歎道:“都快半月了,兩位神醫一位都還沒到。”
黃峤接道:“會不會路上遇到了什麼危險?”
展昭想了想,然後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希望神醫谷的神醫真如傳言一樣,萬一不像傳言那樣,萬一落個殘疾……”歐陽蝶焦慮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黃峤勸道:“表叔,既然請了神醫,就且相信神醫吧。再說,再不濟表妹也不會比現在更差。”
歐陽戋這時接着表哥的話向父親保證,“爹,如果妹妹今後真殘廢了,孩兒養妹妹一生!”
歐陽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傻孩子,你妹妹最終還是得嫁人。”他再次看向展昭,眼中滿是殷切之意:“這次得給晴兒尋個人品好的夫婿,如果……如果晴兒真治不好,我……我把整個家都搭給她當嫁妝,隻要能善待我女兒……隻要能善待我女兒……就算做妾也是好的。”他不覺紅了眼眶,偏過頭,偷偷拭淚。
“表叔怎麼又說到做妾上去了,”
黃峤喝了酒,臉頰通紅,話匣子也打開了,他非常不贊同表叔的觀點:“表叔,别怪表侄多嘴。如果表妹真治不好了,何必執着于給她找婆家,表弟剛剛也說了,他願意照顧他妹妹一生,就由表弟照顧,何必搭上整副家底。表侄這樣說,并非看重錢财,而是誰敢保證新夫婿人品,那張人皮之下誰知道是人是鬼。”
歐陽戋聽得連連點頭。
“我相信神醫的醫術!”展昭突然插了一句:“我見識過,隻要他們中有人來一定能治好歐陽姑娘。”
……
晚膳後,一頂軟轎出了歐陽家的宅子。黃梨撩開轎簾,見天已黑盡,不少人家都亮起了燈火,朦朦胧胧的古鎮燈光令她想起了以前和家人在古鎮遊玩的情景,一時之間竟有些失神。
“黃姑娘!”
一聲呼喊拉回了她的思鄉之情,她探頭回望,見展昭騎着馬追了過來,她嘀咕一句“真煩”,跟着就放下轎簾,氣咻咻的坐回轎裡。
沒一會兒就聽到展昭在轎外問她去哪兒。
去哪兒?我去太空!你管得着麼!
黃梨心中答道。
隔了一會兒,走在前面的那個轎夫替她答道,“白礬樓,表小姐要去白礬樓買桂花大卷酥和三鮮蓮花酥。”
“黃姑娘,在下也久未到礬樓吃酒,不如由在下做東,請姑娘吃酒。”跟在轎旁的展昭建議的說。
請吃飯呀,反正不用花自己的錢。
“你請客當然好了。”
一馬一轎就這樣出了東華門,轎外忽然嘈雜起來,隻聽得人歡馬叫,震耳欲聾。黃梨好奇,再次撩開轎簾,街上跟炸了鍋一樣,到處都是人:有抱着絲竹管弦的樂工、推杯換盞的酒鬼、踩高跷的賣藝人、更有穿街走巷的短衫漢子,再遠點還有噴火、相撲、雜耍、小販……幹什麼的都有,黃梨直看得眼花缭亂、目不暇接。
再望前就看到在層層疊疊的燈火中有一排高聳的建築,由東、西、南、北、中五座樓宇組成。這五座樓宇皆三層相高,五樓相向,飛橋欄檻,明暗相通,心中贊道:“這酒樓可真氣派!”
“那就是白礬樓。”展昭縱馬走到轎邊,指着那五座樓宇向黃梨介紹。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道道“嗞溜”、“嗞溜”的尖銳聲音,緊跟着一簇簇耀眼的亮光直沖天空,當亮光達到最高點時,“嘭”的一聲巨響,亮光轟然綻放,滿天流光溢彩,簇簇璀璨。
“放煙花了!”
黃梨興奮莫名,小腦袋擱在窗沿上,仰頭向天,右手伸出轎子,指着滿天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