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建在開封府大牢的正下方,黃梨辦好相關手續就被放了出來。
走到街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正欲感歎還是外面的空氣好時,就聽到蔣平古裡古怪的笑了起來,“喲,師公還舍不得走呢。”
黃梨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是她師父和她“師公”,另外還有歐陽蝶、黃峤二人,她立馬收住笑意,頭偏向一邊,故意不去看那人。
沒隔多久,她又忍不住用眼角看向來人方向,瞧見展昭讪讪的過來了,她心中冷哼,傲嬌的揚起腦袋。
展昭走過來并未說話,反而歐陽蝶和黃峤提出要黃梨馬上跟他們去趟開封府。
原來黃家母子知道黃梨今日出獄,特意過來接她,黃老夫人這些天連哭了幾場,導緻心悸不安、肝氣郁結,剛到開封府就暈倒在地。
黃梨此時騎虎難下:不去,顯得不近人情;去了,這種麻煩的關系又會纏上她。她不想占别人女兒的福利,也不想随便認不認識的人當親戚。
一行人從大門進入府衙,剛過影壁就看到不少百姓從大堂走出來,他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說“可惜了”;有說“天理昭昭”、“姑娘是良家”;也有長篇大論的,說“犯了錯事,必然要為自己犯的錯事付出代價,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黃梨聽後,一方面感歎人類的八卦屬性,一方面又在猜測包大人在審理什麼類型的案件。
百姓走光後,四個衙役擡了一個男人出來,幾個品階不低的校尉護着那個男人一同出來了。開封府的校尉黃梨隻三個叫得出名,那三人分别是死掉的胡仲農以及和她關系不錯的張龍、趙虎二人。
聽到展昭在說話,她回頭望去,展昭問歐陽蝶“嚴瓊怎麼判”,歐陽蝶神情肅穆,回答“發配三千裡”。
黃梨猜想嚴瓊就是那個被擡出來的人,因為她看到展昭提到嚴瓊時視線有一瞬間落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緊跟着又有好幾個被動了刑的犯人被衙役押了出來,這其中有一個二十六、七歲,被打得皮開肉綻的男人,當他被押着走過黃梨身前時,他忽然變得很激動,猛地向黃梨撲來。
黃梨吓了一跳,張嘴欲喊“救命”,還沒叫出聲,有兩個男人就擋在了她身前,緊跟着負責押解的衙役一棍子打在了那個被押解的男人身上。
歐陽蝶怒喝一聲“押走”,從後方奔來兩個衙役,架起男人就走。
黃梨還沒搞清是怎麼一回事,危機就已解除,她閉上了微張的嘴,眼睛瞟向不顧危險擋在她身前的兩個男人,看着他們巍峨如山的背影,心裡暖洋洋的。
“黃姑娘,沒吓着你吧?”白玉堂回身就問。
黃梨的兩個嘴角微微往上跑,露出感激的笑容,向他緩緩搖了搖頭。
“那個人叫陶壽,就是诓你出府的人。”
展昭告訴她陶壽本是江湖中人,綽号“猴伶俐”,專做奸細、刺探、倒賣人貨和暗殺的買賣。半年前陶壽被暗網的人收買,任務就是監視他,真正的烏有義被他們的人殺了,陶壽戴了人皮i面具一直潛藏在他府邸之中。
他因與丐幫和五鼠先後結怨,怕府裡的人外出遇到危險,便交待最近不得外出,還安排了兩個校尉暗中保護府裡的人,本是無心之舉,沒料到令黃梨和陶壽雙雙誤會。
黃梨誤會展昭針對她,要囚禁她,而陶壽則以為他在監視的過程中露出了馬腳,被南俠瞧出了破綻,他比黃梨還想要逃出展府。
“你是說他正好利用我的心理?”黃梨不敢置信的問。
展昭點頭,跟着又向黃梨揖手一拜:“在下還要感謝姑娘,感謝姑娘誤打誤撞揪出了在下府邸的奸細。”
黃梨心想畢竟是自己誤會他了,趕緊向他道了個不怎麼标準的萬福,立直身後又對衆人道:“江湖……還挺危險的,那你們在江湖行走,不是随時都擔心被殺?”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我還以為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在她的認知裡,江湖隻要誰聰明,誰圓滑世故誰就能混得風生水起。
“天真!”
蔣平嗤笑道:“誰告訴你的江湖不打打殺殺,你武功好别人才跟你講人情世故,武功差,直接殺你,還人情世故呢,費那老勁幹嘛。”
他指着最後從堂上走出來的三個乞丐道:“啰,不信你問馮長老,他就是因技藝超群,武功又不行,”
說到武功不行時他特意壓低了聲音:“被人殺了全家。江湖腥風血雨,誰跟你講人情世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