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蔣白二人都坐在交椅上,一人用右手小指掏掏耳朵,耷拉着嘴角,一臉不耐煩;一人頭偏到一旁,蹙額皺眉,一臉抗拒之情。
“韓兄,”
展昭倒有些不敢進了,站在門口向三人叉手行禮。
韓彰就像才聽到有人叫他一樣,轉回身,故意上下打量他,“喲,原來是展大俠呀。”他走到主位,在交椅上坐下,跟着身子往左一移,歪在了椅子扶手上,同時提起右腳,順勢踩在了椅子的坐闆上。
他擡了擡下巴,在開封府的地方,反客為主。
展昭雙目通紅,指指白玉堂,“在下找白兄,請他幫個忙。”
“你二人先前還生死相拼,怎麼一轉眼就好到可以互相幫忙了。”
白玉堂站了起來,翻了一個白眼,不耐煩的說:“二哥,剛剛不是說了麼,小弟答應幫他的忙。”
“你是什麼性格?你會輕易答應他人?”韓彰拉下臉來,顯然不接受他的這套說辭。
白玉堂也不想解釋,朝二位義兄叉手行了一禮,說了句“去去就回”,便與展昭匆匆離去。
“五弟這性子,越發我行我素了。”韓彰又氣又惱,一掌擊在扶手上。
蔣平臀兒離了坐闆,踱步到韓彰面前,猜測道:“二哥,黃梨該不會不是展昭的心上人吧,”
“四弟有何高見呀?”
“其一,他對黃梨太狠了,哪有把心上人往牢裡送的道理;其二,剛剛請來的那個翰林醫官說治不好那個小姑娘時,他哭得那麼傷心,還直說是他的錯,把小姑娘的老爹都哭懵了……他的心上人該不會是那個小姑娘吧!”
蔣平越說越肯定心中所想:“黃梨不是展昭心上人,她是展昭給五弟使的美人計!”
開封府在衙門以西辟了一塊空地,用以種植和晾曬藥草,這裡晾曬的藥草又多以艾草、透骨草和姜黃等止血止疼之藥為多。
白玉堂遠遠的就聞到了草藥的味道,他不明白展昭又帶他來醫所幹什麼,他沒說他也沒問。
走過空地,看到院子裡站了好一些人,半數以上是校尉營的人,他在裡面看到了好一些熟面孔,其中一人赫然是……張華!
病太歲張華!
他目光一凜,眼也不眨地盯着站在不遠處的男人,那男人約莫三十七、八歲,高高瘦瘦,臉白如雪,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向他湧來……
雨夜,竹林,拿着匕首的少年……少年手中的匕首捅向擋在他前面的男人,男人不敢置信地回頭:“霁兒,你殺我?”
“白兄,你剛剛勸我的話很不錯,沈玉香的死是天意,我們已經做了我們應該做的事。”
展昭的話拉回了白玉堂的思緒,他偏頭看他,見他目視前方,側臉如刀削斧鑿一般,迷茫過後,他的眼中透出一種如同刃鋒般堅毅剛強的目光,再也無懼世上任何挑戰。
“我徒弟目前癱在床上,我也幫不上忙,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把張華那夥人連鍋端了。”
白玉堂又将目光移到前方,他的目标此刻正站在窗下,與他兩旁的校尉說着話。
看似尋常之舉,仔細觀察,張華面向來路而站,卻并未正對窗戶,反而是斜斜地站在窗下,他時不時瞥向他們這一邊,不僅防着正前方,更防着身後有人偷襲,相當謹慎。
白玉堂活動了一下手臂,接着展昭的話道:“現在隻有他們中還有人盯着小梨,隻要把他們、把盯着小梨的人全抓起來,小梨就高枕無憂,我們就可以把小梨放出來了。”
“就是這意思。”
展、白二人一拍即合,當即向着窗下的幾個校尉走去。
屋檐下的燈籠以及窗裡透出的光照着那幾個校尉,照着屋檐,照着兩個來人。
“喲,展大人和錦毛鼠一道,這倒稀奇。”
一個馬臉校尉饒有興味的盯着向他們走來的人,他話音一落,另幾個校尉同時閉嘴,他們各有表情,耐人尋味。
展昭走到他們身前,朝他們叉手介紹道:“幾位,這位是錦毛鼠白玉堂。”
幾個校尉面面相觑,跟着紛紛朝白玉堂拱手:“陷空島錦毛鼠威名遠播,久仰久仰。”
白玉堂冷着一張俊臉,向幾人團團拱手。
展昭待雙方一一見禮,忽而一笑,向幾個校尉道:“白玉堂自今日起加人你們校尉營,接領宇字班。”
他的話宛若平地驚雷,炸響在幾個校尉耳邊,幾個校尉一下激動起來,大有将白玉堂擯諸門外之意。
“諸位,以前是在下莽撞,得罪勿怪!”
“怪”字一落音,白玉堂突然發難,右手疾如閃電的向站在他對面的張華面門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