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一事,神情一凝:“展昭,這件事也算警醒你我了,就算你我比他人多份記憶,但你我畢竟不是神人,我們無法拯救全天下的蒼生,對我們重要的人一定要救,但其他人……”
他抓住展昭的胳膊,緊緊地盯着他:“能力所及就救,能力不及就放棄。這并非自私,而是一種自知。我就怕你什麼都想扛在肩上,什麼人都想救,别到最後連自己最在意的人都救不了。”
展昭怔怔地看着白玉堂,好半晌都沒說話,白玉堂的确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前世雖然他們也一起查過幾樁案子,但一直心有芥蒂,這一世……他們會是很好的朋友。
展昭向他鄭重的點了一下頭,答應下來。
二人往回走,才剛到石亭,朱春便找了過來,他告訴展、白、蔣三人,參賽名伶少了一人。
原來玉攔行院為了三月三日的花魁賽,閉館修葺,隻凝香樓住人。搬進凝香樓的共有十六位名伶,加上她們的丫鬟、嬷嬷,人數不少,還有就是教坊的幾人。剛剛捕快把凝香樓的人全叫了出來,清點人數時才發現少了一人。
朱春最後道:“那位名伶叫甯久微。”
展昭和白玉堂都知道真正的甯久微已經死在了路上,魔教白蓮尊者李玉柔殺了甯久微,冒名頂替而來,而李玉柔剛剛才被兩個鬼面具救走,自然會少一個人。
“查,好好查一查這個叫甯久微的,還有她的丫鬟,找到她的丫鬟仔細盤問。”
展昭沉吟片刻:“人皮i面具,凝香樓裡的每一個人都得查,看有沒有戴了人皮i面具,想蒙混過關的。還有其他名伶……十天前我就潛進過來一次,當時發現有一名伶與這裡的總管過從甚密,那個總管既然有問題,就得好好查一查那個名伶。”
這十六名伶中有一個叫明月的,是魔教的聖姑,前世她出于她的目的殺了兩個參賽花魁,展昭還得防止其他名伶中還混有魔教的人。
四人一起去了凝香樓,隔得老遠就聽到了嘈雜的說話聲以及女子的哭聲。蔣平右手托住左臂,興緻頗高,越過三人,走到朱春的另一邊,“聽說被擡進凝香樓的都是世間絕色,你……這位大人,你已經見過了吧,如何呀?”
朱春觑了他一眼,淡然道:“抱歉,我分不清女子長相,女子是美是醜在我眼中都差不多。”
蔣平聽了這番說辭,不可思議地瞪着他。
白玉堂這一世不想和上官雲珠有過多交集,在院門前止步,對展昭和朱春道:“我和我四哥就不進去了。”
蔣平踮着腳往院裡張望,看到火光映照之下有很多十八、九歲年齡,身段婀娜的女子,急忙打斷義弟的話:“怎麼不進去,為兄還要幫着展昭查案呢。”說着,他就往院裡走。
白玉堂當即攔下他,勾住他脖子,不由分說帶他離開。
“你的手不要了,現在跟小弟去趟開封府。”
“去開封府幹什麼!”
“治你的手,你五弟又不是神仙,沒藥怎麼治你的手。”
那二人的聲音漸去漸遠,展昭和朱春對望一眼,同時搖頭笑了起來。
離院門不遠的地方站着三名絕色女子,她們各有姿容,各有各的美。因起來得匆忙,三人皆未绾髻,濃密黑亮的長發披散在腦後。
“上官妹妹,你在看什麼?”
柳青蕪順着她的目光往院門口看,看到兩個男人跨過院門,走了進來。
“原來上官妹妹在看男人呀。”
柳青蕪輕笑出聲,然後湊到上官雲珠耳邊,打趣道:“不過,那個年輕的長得的确英俊。”
說着,目光再次追着那個青年男人而去,這時候他已經走到了院子中央,她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就算隻看到背影,她心中也歡喜得很。
上官雲珠收回視線,冷冰冰的看着她:“他們是開封府的官。”
另一女子年齡最小,隻十五、六歲,連連打着哈欠:“不知發生何事了,這麼晚了還把人叫起來。”
“官府來了那麼多人,總不會是小事。”
上官雲珠滿面憂愁,再次往院門外看,可惜,心中的那道身影早已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