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兄,有人想我死!”
死氣沉沉的牢房裡一個遍體鱗傷、面容憔悴的青年被綁縛在一根有男人大腿粗的木樁子上,在他面前站着一個着紅色官袍,皺着眉,面有憂色的青年大官。
“誰想你死?彌勒教?”
青年大官接着道:“你的屠龍刀和蔣兄的分水峨眉刺突然出現,必然和彌勒教、和使刀人相關,你想說柳青蕪之死是彌勒教嫁禍于你?”
遍體鱗傷的青年鄭重地點了一下頭,“展兄,我不僅想說明這點,我還想提醒你,小心官場!不僅要小心官場,還要小心我們身邊的人!我發覺這個想我死的人就在我們身邊,因為我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正因為了如指掌,他才能将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
他停頓下來,擡頭看向青年大官,嘴角上揚,向他扯了一個笑容,隻是這個笑容卻相當悲涼,是無可奈何、是放棄、是野獸困于陷阱,掙脫無望後的大徹大悟,“這個局一環扣一環,連她也沒辦法,我逃不掉了。”
青年大官對他動了恻隐之心,安慰道:“你也别灰心,隻要人不是你殺的,總能找到解決的方法。”
……
展昭已經有很久沒見過白玉堂了,與記憶中瓊林玉樹、風姿潇灑的樣子一模一樣。
其實白玉堂與他有諸多相似之處,他們是天生的對手,又喜歡上同一個姑娘,可以說他們是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也正因為喜歡上了同一個姑娘,才使得他們就算在最後也無法真正的交心。
展昭内心感慨良多,前世若不是白玉堂死得早,他與黃梨未必有機會走到一起。
這一世,他希望白玉堂在知道黃梨和他展昭是一對後能慢慢放下,必然是能的,這時候白玉堂與黃梨交集不深,他對黃梨充其量有些莫名的好感,好感能有多深,應該很容易放下。
隻要白玉堂放下了,在他和黃梨成親後,他們或許能成為真真正正的朋友。
“白五爺不好好待在恭王府,跑到開封府胡鬧什麼。”
白玉堂張了張嘴,似想說什麼,最後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向他稽首一拜,告辭走了。
展昭目送他離開,他并沒有因他的離開而放松下來,他依然對他突然出現在府衙外很介意。
前世白玉堂之所以跑出恭王府,是因為黃梨從開封府離開後去了碼頭被韓彰和徐慶看到,那二人随後就将這件事告訴了白玉堂,白玉堂這才會從恭王府跑出來。
但這一世,他将黃梨堵住了,韓彰和徐慶在碼頭沒有看到黃梨,沒人告知白玉堂黃梨要走,白玉堂這時候隻可能待在恭王府,不可能突然出現在這裡。
還有,他剛剛欲言又止,他想對自己說什麼。
“他有沒有說他來做什麼?”展昭頭也沒回就問身旁衙役。
“他來問那位姑娘出府沒有?”一衙役回道。
“姑娘?”展昭心頭一跳,回頭看向說話的那個衙役:“哪位姑娘?”
“就是前段時間擊鼓告狀的那個潑辣姑娘。”
“黃梨黃姑娘?”
“是。”
另一衙役接過話頭,對展昭道:“白玉堂前日就來過了,還驚動了公孫先生。”
“是是是,前日他差不多是黃昏來的,公孫先生還專門出來回了話。”第一個回話的衙役趕忙附和。
“公孫先生和你們是怎麼回答他的?”展昭趕緊問。
“照實直說呀,那個姑娘沒在開封府了,走了。”
“我們也照實直說呀。”兩個衙役各回了一句。
展昭禁不住心跳加速,又問:“公孫先生有沒有說她去哪兒了?”
“公孫先生不知道那個姑娘去哪兒啦,隻回說在他找來前,姑娘早就走了。”
展昭暗叫了一聲“萬幸”,他是二月初十快中午的時候帶黃梨從開封府東側門離開的,白玉堂黃昏找來,他隻比白玉堂快了兩、三個時辰。也好在府裡知道是他帶走黃梨的隻有鄭疾、淳于娟和守東側門等人,那幾個人也沒到處傳播,白玉堂隻要不遇到他們幾個,他是問不出黃梨的下落的。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黃梨會在哪天離開?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