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緒低落,沒有回答。
“開封府以東的那條街道有幾家首飾鋪子,有家博古齋是專賣玉器的,哪天有空,在下陪姑娘去逛逛,姑娘若有看上的,在下送你。”
黃梨突然轉頭看着他,極其認真的問:“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展昭聽她問得直接,不由得臉色發燙,回道:“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
“就這樣?”
“也不光是這樣,”
展昭嘴角上揚,笑意根本掩飾不住,前世他們是夫妻,還生了一個孩子,按理他在她面前不應該緊張,但重活一世,面對她時,他依然心猿意馬,春心蕩漾。
他偏頭看着她,“在下父母早逝,家中冷清,黃姑娘性子活潑,觀之可親。”
黃梨單手支着太陽穴,面向着他,沉思道:“當初我是将你和白玉堂拖到破廟,替你們生了一堆火,但我也的确拿走了你們的刀劍,正因為白玉堂的刀被我帶到了開封府,他才會為了尋刀夜闖開封府,盜走包大人的官印,逼你去杏花林還刀比武。”
“不錯。”
展昭認同的點頭,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了,果然,黃梨跟着就提到了他的好友胡仲農。
“他去杏花林給你送信,被人殺死在了杏花林。如果按照因果,是先有了我将白玉堂的刀帶到開封府這一因,才會有後來的胡校尉杏花林被殺這一果,你不怨怪我麼?”
黃梨看着他,“我聽開封府的人說,他是你在世上最好的朋友,剛找到包大人官印那會兒,你對我可沒好臉色看,這過去也沒多久,你就對我觀之可親了?”
怎麼可能不怨怪!
展昭想到前世他曾誤會過黃梨是魔教放出來的餌,懷疑她是故意拿走他和錦毛鼠的刀劍,連累胡仲農被殺,他因此差點殺了黃梨,那會兒他對她是又愛又恨,直到誤會解除。
不怪黃梨這會兒懷疑他的用心,在他重新活過來之前,他的确對她有些冷淡,他轉變得太快了。
展昭正色道:“姑娘有點說錯了。”
“喔?”黃梨露出洗耳恭聽的神情。
“胡大哥被殺死在杏花林,姑娘隻是衆多起因中的其中一個,而且在下知道姑娘是無心之失,無心之失怪得了姑娘什麼,對于這一點,在下一直很清楚。至于姑娘說的,在下前段時間對姑娘沒有好臉色,那實在是一個誤會,胡大哥剛死那會兒,在下心情不好,不光是對姑娘,是對所有人都比較冷淡。這些天在下也想通了,不光是胡大哥,我們每個人都會死,得看開點。”
黃梨聽了他的說辭,若有所思,好一會兒後才放下支着額頭的手,笑道:“老爺家裡冷清,如果多一個活潑的人那就不冷清啦。”
家裡多一個活潑的人!
展昭眼睛發亮,猜測她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麼,甚至想魔教在他們大宋暗中經營幾十、上百年,勢力早就盤根錯節,僅憑他一人,就算這個人提前知道很多,短時間也很難撼動。
不如早早成親,這樣麒英也能早幾年出生,還有那個尚未出生的孩子也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
他見黃梨“噌”的站了起來,心情激動,浮想聯翩,他挺直背脊,就等着她開口求他娶她。
黃梨笑魇如花,天真爛漫,向他道:“老爺,不如小黃認你當兄長,這樣你家裡就多了一個活潑之人,而小黃也多了一份倚仗。兩全其美,豈非妙哉。”
誰要當你兄長!
展昭郁悶無比,恨不得切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的小腦瓜裡長得是什麼,除了沒有白玉堂橫在他們中間,這跟前世有什麼區别。
他别過臉,冷哼道:“算命的早給在下爹娘算過命,他們此生隻有一子,多一個女兒怕不吉利。”
“這有什麼了,我不介意。”黃梨滿不在乎的說。
展昭沒有急着回話,反而站了起來,拂了拂他衣擺上的灰塵,這才一字一句的對她道:“可惜在下介意。”說完,他轉身就朝裡走。
黃梨馬上跟了上來,纏着他道:“不認幹親,那我認你當老大,你認我當小妹……不,當小弟!你是我老大,我是你小弟,從今天起,你罩着我……老大,你别走那麼快……老大,你等等我呀!老大……老大……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