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大人,令媛今年也十四了,既然陽武已經發生了一起綁架少女的案子,難保京城不會發生。我那位江湖朋友很有手段,探聽到的消息是不會錯的。”
判官歐陽蝶那雙濃黑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他心中感到奇怪,不明白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在與他們商讨案情之際怎麼突然扯到他女兒身上。
“多謝大人關心。”他用他那沙啞的嗓音談然的道了一聲謝。
展昭朝他點點頭就走了,在他走後,判官鄭疾靠了過來,陰陽怪氣的說:“綁架嘛,哪天不發生……”
歐陽蝶面露不悅,偏頭瞪了他一眼,鄭疾立即識趣的住了嘴。
沒一會兒鄭疾忍不住又道:“老大,他那麼關心晴丫頭,該不會是看上晴丫頭了吧。他剛來那會兒,不是見過晴丫頭一面麼。”
“看上也沒用,我家晴兒早許了人。”
歐陽蝶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推窗而望,那人已走到院中,他忙打量那人,雖是背影,卻是身形偉岸,當真一表人才。
他二弟還有一女待字閨中。
……
“我家大人一表人才,剛來京不久就有人家上門提親……”
黃梨聽得心煩,打斷管事衛清的話:“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這個衛清一得空就會來找自己聊天,一找自己聊天總會對展昭一通誇贊。展昭好不好,關她屁事。
“這不閑聊麼。”
你老的确挺閑的。
黃梨沒有接他的話,繼續從木桶中舀水給院子裡的花澆水。她發現花匠是個挺不錯的工作,比洗衣做飯輕松,比喂馬打掃幹淨,還能陶冶情操,唯一不足的是這工作在戶外,現在剛剛立春——冷呀!
“黃姑娘,你呢?你定人家沒有啊?”
“我?”
黃梨頭也沒回,随口就回道:“我孤苦無依,又窮,沒人要。”
“姑娘是在開玩笑麼?以姑娘之姿怎麼會沒人要!”衛清明顯不信。
黃梨沒有回話,沒必要在外人面前強調自己有沒有人要,很快的身後就沒了身響,她也不在意,可能衛清覺得她不好相處,走了吧。
她蹲在花前,繼續她的工作。沒多久,頭頂突然出現了一片陰影,她茫然地擡頭。
“黃姑娘。”
展昭!
當黃梨看清身後突然出現的人時吓了一跳:會輕功的人走路都沒聲的嘛!
“大大……老爺。”
她慌裡慌張的站了起來,正欲向他行禮,觑見手上還抓着一個竹瓢,趕緊将竹瓢放進木桶裡,跟着在腿邊蹭幹濕漉漉的雙手,站定身後,雙手合攏在胸前,微曲膝,向主家道了聲萬福。
這是上午她請教三個香學到的禮儀。
展昭連忙叉手回禮,黃梨見他手上抓了一根笛子,心想原來展昭還會吹笛子。
“黃姑娘,在下見你沒換洗的衣衫,給你買了兩件,還有一些不值錢的钗環首飾,權當給姑娘添個式樣。”展昭指着一旁的石桌說。
黃梨往前瞄了一眼,見石桌上擺着兩個托盤,托盤裡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心道:“這人吃了早飯就出門,到了黃昏才回來,難道就為了給我挑選衣物和首飾。”
她感激道:“您實在客氣了,我隻是來做工的,不用如此。”
展昭向她溫和的笑了笑,遞上手中的笛子:“還有這個,也是送你的。”
笛子是送我的?他送我笛子幹嘛?難道要教我吹笛子?
黃梨想到教吹笛子兩個人就難免不接觸,甚至可能還會上升到肢體上的接觸,猜測他是不是想用這種方法和她拉近距離?
笛子,接?還是不接?她很猶豫。
不知為何,自從展昭将她請進他的府邸,又聘請她當他府裡的女使後,她在他面前就總感覺不自在,總覺得他和兩天前有些不一樣了。至于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拿着啊!”
展昭隔着她的衣袖抓起她手腕,将笛子硬塞到她手上,跟着他松開手,說:“無事時,姑娘可以吹笛子打發時間,以後姑娘吹笛,在下練劍。”
被他抓過的地方像火燒一樣,黃梨心中突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她說不上來這種異樣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縮了縮手,搖頭道:“我不會吹笛子!”
“你不會?”
我不會有什麼好驚奇的!
黃梨擡眼看向展昭,她從他深邃又明亮的眼睛裡看到了——她自己!
她害怕和退縮了,他的眼裡有太多想要表達的情感,而這些情感統統都與她有關。
黃梨奇怪的點正是源自于此,在此之前,她明明和他沒有多少交集,怎麼會突然就生出了這麼多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