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月傳送過來的時候，正是群情激奮之時。

正應了那句牆倒衆人推，圍在店鋪門口的人越聚越多，除了真正買了營養液的那些人，自然也少不了渾水摸魚的人。

特别是這幾天被星火營養液壓得喘不過氣來那些‘同行’們，聽到這個消息恨不得敲鑼打鼓慶祝一番，更是大力幫忙擴散消息。

姒月混在人群中，在紛亂的竊竊私語中收集想要的訊息。

“知道嗎？聽說烏水街那邊喝了星火營養液的人全部堕化了！”

“何止啊，我有絕密消息，悄悄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别人。”

“嗯嗯，你說，我嘴最嚴了，絕對不會往外說一個字！”

“不止烏水街，城内所有的貧民窟全部遭殃了，我有親戚在城衛隊當差，就在現場！聽他說裡面到處都是屍體，堆了足足三尺高，那場面看了晚上都要做噩夢，簡直是人間地獄。”

“天啊，好慘，這該死的朱氏集團為了掙黑心錢，簡直喪盡天良。”

說着要保密的人，沒走幾步，轉頭對着另一個人悄悄說了很多個字。

“我有個絕密消息，悄悄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别人……”

這一刻，仿佛所有人都忘記了在今天之前，衆人是如何對星火營養液贊譽有加，甚至稱它是廢土曆史上最為良心的傑作。

而現在，星火營養液被釘在恥辱柱上，成了最為黑心的佐證。

謠言越傳越離譜，後面甚至有人說朱氏集團是隐藏的黑暗勢力，發布星火營養液就是為了攻占黑岩城等等。

姒月退到人群之外，最後看了一眼瘋狂的人，扭頭離開。

————

烏水街。

本就殘破不堪的街道，經過城衛隊的槍火洗禮，徹底淪為一片廢墟。

姒月踏着一地泥濘血迹，跨過數不清的殘缺肢體，來到街道中央的一輛貨車前。

這裡是整條街最為慘烈的地段，屍體堆疊起來的高度甚至快要把車輛掩蓋。

姒月在車前站定，天青色的裙擺被血污染得烏黑，幹涸的血液凝固成一團團扭曲模樣，似乎是不甘的冤魂在呐喊。

她看着最上面一顆雙目怒睜的頭顱，輕輕合上他的雙眼。

“放心吧，他們很快就會來陪你們。”

不管幕後的人是誰，她都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最讨厭有人算計她，何況還是用這麼惡心的方式。

貨車上的貨架早已倒塌，上面的營養液也碎了一地，淡紫色的液體沾染了污漬，變得黏膩又惡心。

姒月用手指沾起一點營養液放在鼻尖輕嗅。

放開嗅覺的刹那，鋪天蓋地的血腥味迎面襲來，讓人幾欲作嘔，在衆多紛雜的氣味中，她好一會兒才剝離出營養液的味道。

那是一種酸甜中帶着腐敗的氣味，即使那腐敗的味道微不可查，姒月還是敏銳地捕捉到。

她眉梢蓦地皺起，這味道，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姒月在腦海中快速搜尋記憶，很快就有了結果。

“基因藥劑。”

她輕喃，手中出現一支金色的試劑，這正是她淨化之後的基因藥劑。

自葉奇上次問過之後，姒月就把藥劑淨化了，本想等他們下次來時給他們，誰曾想直到現在也沒有見上一面，後面事情太多，也就把這事忘在一邊，而藥劑也就一直放在倉庫裡。

沒想到居然在這裡又發現了和基因藥劑相關的東西。

她不會嗅錯，這股惡心的味道盡管被稀釋了無數倍，還是和未淨化的基因藥劑如出一轍。

姒月冷笑一聲，用力擦掉手指殘留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