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元察覺到孫子情緒不對,關心道:“你是不是和文丫頭吵架了?”
方旬止否認道:“沒有。”
方其元都用打眼瞧,光聽孫子語氣都能聽出來,勸說道:“人家是女孩子被家人從小寵大的,有啥事,咱們能讓着就讓着,别吵架啊。”
方旬止:“嗯。”
方其元囑咐完這才回酒桌。
*
文飛鸢騎驢繞過小水窪晃悠晃悠走過來,離老遠兒看到方旬止,揮手招呼道:“方旬止。”
方旬止聽到聲音,看着她沒動。
文飛鸢根據經驗感覺出不對:【不對勁兒,方旬止很不對勁兒,以往他早跟我打招呼了,今天一聲不吭站在原地。】
系統猜測:【宿主得罪他了?】
文飛鸢立馬反駁:【絕不可能!我恨不得把他捧手心上,得罪他?不過沒事,他說不定突然抽風,等我哄好就沒事了。】
系統心裡犯忽悠,提醒道:【請宿主小心,在沒确定具體的黑化對象時對任何人都不能放松警惕。】
文飛鸢贊同:【你說得對,小心為上。】
兩人彼此的視線随着驢子走近對視上。
文飛鸢現在騎驢技巧熟練多了,擡腿,翻身,蹦下,一氣呵成。
方旬止明确文飛鸢是來找他,依舊問道:“你怎麼來了?”
文飛鸢手裡牽着驢繩,說出方旬止想聽的話:“來找你啊。”
方旬止壓下心裡翻湧的情緒波動,冷臉問:“找我做什麼?”
文飛鸢像是沒看出來方旬止不對勁兒,依舊如常跟方旬止開玩笑道:“你猜。”
方旬止以前喜歡看文飛鸢笑,現在隻覺得刺眼,轉身就走。
“诶诶诶,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文飛鸢趕緊追上,把牽驢繩塞進方旬止手裡,繞到他前面看他。
文飛鸢瞄了眼,看到方旬止握住了繩子,知道對方沒氣到不願意搭理她,歎氣道:“方旬止,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呀,我今天就是特意過來找你道歉的。”
方旬止面色不變,瞥了她一眼,冷淡道:“你不欠我什麼跟我道什麼歉。”
文飛鸢委屈上了,憋着嘴,難過道:“方旬止,你說這話太讓我難受了。”
方旬止氣笑了:“你難受?”
文飛鸢點頭:“昂。”
她本來不敢百分百确定黑化目标是方旬止,結果聊了兩句後,明确是他,沒跑了。
既然她是來解決問題的,必須确定方旬止黑化的點。
文飛鸢慣會說話:“我得知上林村的人請你和方爺爺過來吃飯,他們肯定沒打好主意,明顯是一場鴻門宴,擔心你們趕緊借了頭驢趕來,結果來了,你還沒給我好臉看。”
方旬止聽後絲毫沒有變化,反問道:“那你和我道什麼歉?”
文飛鸢眨了眨眼:【我想想怎麼說。】
方旬止看着文飛鸢現編。
文飛鸢道:“你平時看我找你都會給我個笑臉,再不然也跟我說句話,你今天看到我來找你,跟你打招呼你都不搭理我,還拉個驢臉。”
方旬止:“……驢臉?”
文飛鸢嘿嘿一笑:“帥臉帥臉,反正我不傻,肯定哪裡惹到你了嘛,我這人性格你是知道的,有事你得跟我直說,不然我猜不到的呀。”
方旬止慢慢走在文飛鸢身邊,道:“猜都不願猜。”
文飛鸢支棱耳朵聽,察覺到方旬止語氣軟下來,趕緊道:“願意願意,你讓我想想啊。”
方旬止安靜等着。
文飛鸢趕緊回想,催促着:【我最近都幹啥了,統子你快也幫我想想。】
系統翻看做過的任務欄幫着一起回憶。
“是我把你家凳子晃悠壞了偷偷拿回家給換了個腿不協調了?”
方旬止嘴角抽了抽,沒吭聲。
文飛鸢:【看來不是。】
“那是你借我的書我看睡着了,口水沾你書上弄髒了?”
“我偷摸給文飛鴻好吃的,沒帶你份?”
“和你幹活時我偷懶,不累說累。”
“給你帶餅不小心掉麥草上,沒跟你說,你吃到土了?我記得我拍幹淨了呀……”
文飛鸢小聲嘟囔。
方旬止腳步明顯遲緩了。
文飛鸢還在細數她做過的事:【我最近這兩天除了吃了睡,睡了吃,找方旬止他們玩也沒幹啥啊!】
方旬止歎氣,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文飛鸢果然悄默默幹了不少事,他要不提醒她能把之前做的壞事全說一通。
看來,這事也不能怪她,她就這性子,做事不考慮前後,是程墨沒有分寸。
方旬止直接說道:“你把你用過的面霜給了程墨。”
方旬止一出聲,文飛鸢立馬停止回溯,說:“昂,我下地被蚊蟲咬的難受,程墨看到給我做了驅蟲藥包和藥水,當時我手上也沒啥東西,就把當擦手油的面霜給程墨了。”
“我跟你說,那個面霜是桂花香的,我可喜歡了,擦手特好使,我看他幹活手變糙了,就給他了,算謝禮。”
文飛鸢說着說着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看到程墨用,覺得我沒給你啊。”
“不是……”
“你等我給你拿。”文飛鸢打斷方旬止,手伸到兜裡,心裡默念随身空間裡放的桂花霜,“喏,全新的,我都沒用過,看我對你好吧,擦手擦臉都行。”
方旬止垂目看着手中全心的桂花霜,心情并沒有好多少,文飛鸢她什麼都不知道。
他甯遠要她用過的,也不想要全新的。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聞到程墨身上有着與她相同味道時,那一刻他心底泛起的波濤駭浪。
他不知道程墨身上為什麼會出現文飛鸢獨有的香味,忍着狂躁詢問,看着程墨笑着向他炫耀,他恨不得撕碎程墨虛僞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