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戈看見畫闆上的三個字愣了一下,身體一僵,又擡頭看牆上那幾十副畫。
仔細一看才發現,牆上的好幾副畫他都認識,确實都是山介口的作品。
隻不過大部分都是些沒發布在網上過的作品,上次山介口辦畫展衛戈沒時間去,自然不清楚山介口未公開的那些畫作。
如果沒有中間這個畫闆,衛戈會覺得這個男人是山介口的狂熱收藏粉絲。
但是如今有了這個畫闆,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顯示在眼前。
面前這個卷□□亮的男人是山介口本人。
他還叫張三。
山介口本名叫張三,誰懂啊?第一次見到自家偶像居然是這種情形,有一種偶想是糙漢藝術家的感覺。
衛戈又擡頭看了看面前的張三,哦不,山介口,眼神下意識向下移了一下。
還是不敢相信。
“怎麼?我不像山介口?”山介口眯着眼睛笑笑,一雙桃花眼很迷人,總之就不像好人,他一眼就看出了衛戈眼神裡的疑問。
不得不說,這小孩感覺很單純,畢竟情緒和好奇都寫在眼睛裡。
怪不得邢钊會這麼寵這個小孩,甚至為了他繪畫的靈感帶他來找自己。
這還是山介口第一次看見邢钊對其他人這麼上心。
他和邢钊是當年比賽認識的,那次比賽山介口并沒有拿到冠軍,但那個所謂的冠軍在比賽時就坐在他的身邊。
雖然每個座位都有隔檔的物品,不過結束之後,山介口還是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冠軍”當時的座位。
這不算是作弊,畢竟他已經沒有了修改答卷的機會。
山介口不是那種自負到覺得任何人都無法同他相比較的程度,有人比他有能力他自然覺得高興,如果對方真的有能力,認人為師這種事他樂在其中。
但偏偏是坐在他旁邊的那個人得了冠軍。
而那天山介口明明看到,那個男人的畫紙一片空白。
當時的主辦方為了保持名譽,并且抱住獲勝者那邊背後強大的利益關系,在山介口要求公布對方畫作,并提出存疑的時候。
評委大言不慚地說這是藝術最高級的創作,最頂級的藝術就是虛無和空白。
這種偏三歲小孩的話術山介口肯定不會相信,但對方是資本,有資本做事的手。
山介口就是一個窮酸藝術家,任何比賽的第二名都會趨近于透明,畢竟有第一不會有人再去關注第二名是誰。
本想着豁出全部家當同那人對抗到底,沒想到關注他的人來了。
那就是邢钊。
邢钊有非常敏銳的商業嗅覺,太大衆的東西他不喜歡,他所在乎的都是這件事有什麼好處和商業性。
他敏銳的捕捉到了山介口,成為了山介口背後的資本。
邢钊是一個惜才的人,他擅長利用自己資本的手段來尋找有才華的人,綁定長期的合作關系,任何和他有關系的人都要先考慮對方的商業價值。
但山介口不想做ARKI的原畫師,畢竟他的年齡不像是鹿大美院的這些學生,不再年輕氣盛了。
他想賺錢,但又放不下自己對藝術的那份執着。
邢钊于他有恩,這男人不圖他别的東西,他又不想做牛馬回報他,因為山介口就成了ARKI的原畫顧問。
是沒名沒分的那種。
邢钊在合适的時候給了他加持和鼓勵,這種手段不是他能還清的,如今他靠自己的能力賺到盆滿缽滿,ARKI有問題也會向他讨教。
報酬嘛,一瓶好酒就夠了。
不過這些年,邢钊一直是為了工作的事找他敲定,這還是第一次為了私事。
雖然也是為了ARKI選原畫師,融入新鮮血液,但邢钊應該不是那種會潛規則的人。
他說幫衛戈,也不是那種想要洩題或者偷偷幫忙做搶手,隻是想讓山介口站在前輩的角度上點播一下。
邢钊家養的花要澆水施肥。
看起來是很重要的人。
但這小孩估計不知道邢钊是ARKI的總裁,畢竟如果知道也不需要點播,想要赢得比賽暗箱操作這種事還不是邢钊一句話的事?
但邢钊是個軸人,養個孩子也是個軸小孩。
和他有共同話題,他要是不軸也不會硬要把第一名從金獎拉下來。
自己淋過雨肯定不希望把别人的傘撕爛,公平公正才是合法公民和合法藝術家。
“山介口老師您好,我是您的粉絲。”衛戈一下回歸狀态,伸手握住了山介口的手搖了搖。
還沒搖低三下,手就被邢钊抽了回來。
“叫他張叔就行。”
“叫什麼張叔?說多少遍了,叫哥哥。”山介口朝着衛戈笑笑,伸手想要摸衛戈的頭。
小孩真可愛,遠看乖巧懂事,仔細一看虎頭虎腦的。
可惜還沒摸到衛戈的頭,手就被邢钊打開了:“說話就說話,别動手動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