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高崎還是沒忍住拿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而我在上個月的月末考核裡拿了一個紅名。”
高崎哽咽着,眼淚順着手指縫流出來,臉色漲得通紅,死死咬住腮幫,不想讓嗚咽聲露出來。
“我真的很努力了,我真的真的很想成為一名偶像。”
“但是我堅持不下來了,果兒。”
高崎深吸一口氣,拉起衣服下擺抹了把臉,“在你面前這樣挺丢人的,但是我憋久了。你别在意。”
“沒事。”于立果也靠在了長椅裡,側過頭不去看高崎的樣子。
“上次文斌哥走,也是因為沒有希望了。他呆了一年多,等級一直上不去,年紀也比我們大,家裡本來一開始就不同意,每次打電話來都是罵他,他也堅持不住了。”
“我也想明白了,我确實沒有這個天賦。而且就算我升到了B級、A級甚至S級又怎麼樣呢?不也有好幾個S級的練習生被壓了兩三年都沒有成功出道的嗎?”
“公司預計在幾個月之後選男團,我肯定是趕不上這一趟了,難道我還能等到下一趟嗎?”
說完,高崎拿起剛剛被捏變形的巧克力,大口塞進了嘴裡,“所以我不等了,也等不起了。”
“就這樣吧,與其苦熬幾個月被公司清退,不如我自己主動走,還留點體面。”高崎說完,笑起來,“這巧克力确實很甜,好久沒吃了。”
那天晚上高崎和于立果在涼亭裡聊了很久,久到江翰飛帶着時元練習完找了過來。
這是高崎的情緒早已平靜下來,笑着跟江翰飛和時元說自己要退出了,以後不想當偶像了,要去趁年輕幹點其他的。
時元一聽眼淚就掉下來了,坐到了涼亭的長椅上,抱着腿埋頭不說話。
江翰飛怔怔的望着高崎,又看看于立果。
今天于立果說他要找高崎聊聊,讓他帶着時元練習。他以為于立果是要開解高崎這段時間的低落。
他自己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怎麼開解别人,但是他知道于立果特别厲害。滿心想着等于立果跟高崎聊完,回來的就是一個話少但是很照顧他們的崎哥,然後還會一起約着吃飯、練習和聊天。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心裡的感覺。他突然想,是不是因為他之前老在高崎和宋文斌的面前問考核升級的事情,還讓高崎給他搬宿舍,今天晚餐的時候還在餐桌上跟他們讨論隻有B級練習生知道的演技課的原因?
是不是因為他沒有考慮到他們的感受,才讓宋文斌和高崎相繼選擇了和公司解約退出?
也許是江翰飛望過來的眼神裡的自責和傷心過于明顯,高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用于立果常有的語氣說道:“你别瞎想啊,純粹是我自己有了新的追求。”
見江翰飛還是望着他不說話,高崎心裡也不是滋味兒,主動走過來輕輕抱着拍拍江翰飛,“阿飛要繼續加油,争取要出道啊。”
江翰飛的腦子裡閃過很多,甕聲甕氣的說了句好。分開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輕輕地說了聲:
對不起。
是我沒有察覺到朋友的情緒,在你們滿心煎熬的時候不懂安慰,一心隻想着練習,升級和出道。
高崎聽見了,心裡一酸,深深吸了口氣,“說好的,你要出道。”
江翰飛盯着高崎的眼睛點點頭。
我會的,我一定會出道的。
第二天,高崎就跟公司談了解約,他和宋文斌都沒有呆滿練習生的合約期的,所以需要把練習生時期産生的費用賠償給公司。高崎家裡人幫他給了賠償款,第二天中午高崎沒讓他們送,自己拿着行李走了。
高崎走之後,曾經的維C五人群變成了三人群。
于立果和時元在高崎走後沉默了許多,笑得也少了。兩人開始在課程之外的時間一直跟着江翰飛練習,江翰飛練多久,他們練多久。于立果還主動來問了江翰飛聲樂上的一些技巧,江翰飛知無不言。
終于,在11月的月末考核裡,時元積累夠兩個B級評級,正式升為B級練習生;于立果第一次拿到了B級評價,聲樂的評價也升為了B級。12月,于立果拿到了第二個B級評價,正式升為B級練習生。
而江翰飛在新的一年的伊始,又要搬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