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甯玥情緒稍微平緩一些,羅信站了起來拍了拍杜衡之的肩膀示意他照顧甯玥,自己轉身出去找魏天瑜了。羅信這人有仇一般第一時間就報了,魏天瑜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杜衡之想要去拉甯玥的手,甯玥卻有些躲避。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杜衡之,本來她都已經準備好在侯夫人到來之前向杜衡之坦白一切,坦白自己的來曆,坦白自己的過往。她要把隐瞞的事情都告訴杜衡之,這樣她才可以安心地和她度過餘生。
如果沒有魏天瑜,如果沒有放妾書。
杜衡之卻緊緊握住她的手,解釋道:“怡君,放妾書不是要休棄你,我是要還你自由身,然後再聘你為妻。你要是心裡還有我,我之前的承諾依然有效。母親今日就動身來平京了,隻要她點頭,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障礙了。”
杜衡之情深意重,甯玥心中的擔憂終于放下了一些。本來以為杜衡之要在兄弟之情和夫妻之愛之間做抉擇,可杜衡之根本沒有思考就選擇了這樣狼狽難堪的自己,這一次總算沒有愛錯人。她攬上杜衡之的脖子,對他說:“帶我回家。”
杜衡之抱着甯玥走出房門的時候,羅信和魏天瑜還打在一起。魏天瑜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一不留神被羅信刺中手臂,隻能大喊:“陳繹攔住他們。”魏天瑜雖然是多年行伍經曆,可羅信也是軍人出身,兩人的身手不相上下。可要阻止杜衡之,自己還是騰不出手來。
陳繹上次失職弄丢了王妃,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她走了。
杜衡之又沒有人手,雙手又抱着甯玥,看到陳繹執劍在前,隻能指望羅信來開路。可羅信被魏天瑜攔着,門外齊墨又調了親衛過來,想要走出這個院門都很難。
甯玥拍了拍杜衡之,示意他先把自己放下來。一陣風吹過,她輕咳了兩聲,院裡的人都緊張了起來。
“魏天瑜,你若是念及同仲平過往的情誼,及放我們走吧。”
趁着魏天瑜分神,羅信趁機挾持了他逼迫陳繹和齊墨讓開。魏天瑜看着陳繹說:“這是第二次了。王妃是走是留你看着辦。”
瑞王對陳繹兄妹有大恩,陳繹兄妹對他死心塌地。當初失職把王妃弄丢了,陳繹差點以死謝罪,如今好不容易又找了回來,是不能再放走了。
羅信的劍架在魏天瑜脖子上步步緊逼,陳繹卻一步不退;羅信收緊了手中的劍,魏天瑜脖子上出現了一條血痕,陳繹仍然一步不退。
“阿兄,仲平,今日我若是死了,阿玥也隻能是我的孀妻。太後要是知道我是因阿玥而死,阿玥也是要為我殉葬的。我們生也是夫妻,死也是夫妻,你們是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的。”
杜衡之喝問:“可你又沒有問過怡君的意願!”
魏天瑜扭頭看向甯玥,眼光變得溫柔起來:“阿玥,去年你選擇離開,我沒有找你,如果這是你的意願,我可以讓你如願。重逢之後我本來也動過心思,可見你與仲平鹣鲽情深就想着,你若是能得一世安穩,也算遂了我一部分心願。”說到這裡,魏天瑜閉上了眼睛,“昨天之事,是我誤會了,可是我沖動了,該得的懲罰我認。但是——”他又猛地睜開眼睛,盯着甯玥,“既然諸神讓我重新得回阿玥,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放手了。無論是生還是死!”
這個人真的是瘋了。甯玥正要開口,一陣風吹了過來,她輕輕咳了兩聲,就這兩聲輕咳讓她成了全場的焦點。
“仲平,我們這樣僵持是沒有意義的,反而連累阿玥。先讓她回去休息,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你們有什麼要求盡管提,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有所推辭。”
杜衡之聽到這話更是生氣:“魏天瑜你癡心妄想。我縱然是個山野村夫也不會将自己的妻子拱手相讓。你但凡懂些禮義廉恥也不會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既然你不顧你我的兄弟之義,那我們以後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