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瑜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心痛。
那是他的女孩兒,那個活潑愛笑,心思缜密,聰明機智,才藝雙絕的女孩,本該是養在王府裡燦爛開放的嬌花,是怎麼離開他的呢?
哦,想起來了。
不過一年的時間,可是在他的心裡卻恍若隔世。
那是去年冬天的事了。她笑語嫣然地為他奉上了參與朝政的計策,他迫不及待地進宮求了母後賜婚,沒過多久婚旨賜下了,可是——
魏天瑜揉了揉太陽穴,那段日子是在是不堪回首。
往事應該從哪裡回憶起呢?是她放火燒了凝香居?還是他一開始的隐瞞?總之就是兩個人相互有所隐瞞,後來陰差陽錯知道了彼此隐瞞的事,後來就決裂了。他曾經想要強行留下她,可她還是離開了。
那現在,她心裡大概是沒有自己了吧,那現在她心中之人是杜衡之嗎?她可以為了杜衡之留在這小小的宅院裡,留在這小小的平京嗎?還是說她心中已經完全沒有了自己,所以可以坦然地往自己身邊安排女人?
那次,她随師母出門參加了個賞菊宴,回來路上又被他劫到了别院裡。别院花叢中有他親手為她搭的秋千,她坐在上邊,高高飛起,又輕盈落下,像極了留戀紅塵的仙子。
“你知道嗎,今天見的那些太太娘子們可真可憐,”她在他耳邊說,“明明一個個都愛着自己的丈夫,滿心滿眼都隻有丈夫一個人,可那丈夫卻不是她一個人的丈夫。明明想獨占自己的丈夫,卻又不得不去幫丈夫們納妾,還美其名曰賢惠大度。”
“妻子們總有不方便的時候,多個人幫自己侍奉丈夫不是挺好的嗎?”
“是啊,丈夫們為了自己的一時歡愉,硬生生在妻子們心中紮了一根刺,這輩子隻要想一想就刺得生疼,還要強顔歡笑裝作沒事的樣子。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女子啊!”
“因為她們都不如你啊!”說着,魏天瑜要吻上懷裡的女孩。
女孩捶着他的胸膛把他捶開:“你走開,我就知道男子都是這樣無情。将來我可不願你在我心中紮下這根刺,與其忍這錐心之痛,還不如遠遠走開。”
所以,她才遠遠走開的嗎?
不,不是這樣的,她就算走開,也不會給人做妾,她那麼耀眼,那麼奪目,怎麼會給人做妾呢?難道是衡之允了她一心一意嗎?他給得了嗎?
“再多的愛意也會被這刺痛磨滅殆盡,再磨下去就隻剩恨和痛了。”
是她自己說的,任何一個女子都不會容得下喜歡的男子身邊有其他女子的存在。可她如今為什麼又送了靜秋過來,是真的心裡完全放了下來嗎?可自己是一個男人,是本朝的親王,就算心裡獨獨放下了她一個人,可身邊怎麼可能旁的女人都沒有。男女歡好這種事不是同吃飯一樣普通嗎?自己的溫柔也永遠隻留給她一個人啊!若是自己真的獨寵一個人,外人又該怎麼說她?
可是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她已經放手頭也不會地走掉了,她已經是衡之的女人了,如今竟真的像個掌家夫人一樣給寄居府中的客人安排好一切,包括女人。既然要安排女人,她為什麼不自己過來!但凡她的夫君不是衡之,他一定要把她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