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玥從袖袋中取出當初魏天瑜給她的瑞王令,交給绯樂遞給了守衛的隊正:“請通傳大王,甯玥來訪。”
一聽說是甯玥,隊正甚至都沒有通傳,立馬行禮:“見過甯先生,大王有交代,若是先生來了不必通傳,直接入内即可。”說着就親自引她往裡邊,一邊走還一邊回話,“大王去上早朝了,眼下不在府中,還請甯先生先在前廳稍侯,秦長史馬上就來。”
話音未落,秦長史匆匆而來,對着甯玥就是一揖。細論起來,甯玥這個掌記職位尚在長史之下,甯玥趕緊側身隻受半禮,并回禮。
簡單寒暄之後,秦長史解釋道:“大王去上早朝了,算着時間也應該是下朝了,我已經派人去請大王回來了。大王先前交代,若是先生來了,先去書房等候。”
甯玥跟着秦長史往書房走去。天越來越陰沉了,眼看就要下雨了。
“大王是料到我今日要來所以提前有交代?”甯玥有些好奇。
秦長史則回答:“非也。大王早有交代,甯先生第一次登門,若是大王不在府中,也要第一時間禀告于大王。”
到了書房,秦長史就離開了,外面也下起了瓢潑大雨。書房窗戶未關,甯玥怕雨水打濕書冊,就幫忙關上了。這個院落分正房和東西兩廂房,正房是議事廳,西廂是藏書之地,設有書案可供閱讀,東廂是魏天瑜批閱文書和暫存文書之地,還設有臨時休息的卧榻。甯玥此時就站在東廂。整個書房是王府重地,因藏有各地輿圖和駐防圖,重要性甚至比主院還要重要,周圍是層層重兵把守。
甯玥随手翻開一冊賬簿,發覺是謄抄來的兵部調運軍馬的賬簿,趕緊放了下來,又拿起一封奏對,發現是換防申請,又趕緊放下。這魏天瑜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把自己放到了這随手都是軍事機密的地方。
“屬下陳繹,見過甯先生。”
終于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這個陳繹就是生辰那天晚上随魏天瑜潛入範府的侍衛。畢竟那天魏天瑜幹的是偷偷摸摸的事情,齊墨是一張熟臉,帶着陳繹比較低調一些。
甯玥忽然想到了,把她和軍事機密放在一起,又沒有人在明面上看管,是不是一種暗中試探?
甯玥一邊用着茶點一邊思考着今天進府的事情。她第一次進王府,王府上下對她也算禮遇有加,但前天的事情之後,不知道這王府中有多少人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女子,又有多少人知道自己和魏天瑜的關系。可從另一方面來看,魏天瑜對自己的态度無論是當面還是背後都是一緻的,不然今天見到的可能就是另一副嘴臉了。
正在思索着,雨中沖出來一個人,甯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緊緊抱住了,緊到甯玥幾乎透不過氣來。如此孟浪之人,不是魏天瑜又能是誰。
魏天瑜從外到裡都濕透了,頭發也散下來幾縷,不停地滴着水。好在如今正是盛夏,着雨水反而驅散了暑氣,但是夏天布料很薄,甯玥身上也被打濕了。
“阿玥,我很開心,你竟然真的自己來了。我一直在等你,快等不下去,你來了。”
甯玥用力推開他,抱怨着自己身上也被打濕,魏天瑜一臉壞笑,便要去扯她的腰帶,甯玥往後邊一看,門不知什麼時候被關上,趕緊搶回了腰帶,但架不住魏天瑜開始脫自己身上已經濕透的衣服。
兩人在室内嬉鬧了半天,終于還是各自換了一身幹燥的衣服,甯玥幫魏天瑜絞幹了頭發,又幫他把頭發重新束了起來,可魏天瑜卻把原來戴的發冠戴到了甯玥頭上。
甯玥一邊要取下來一邊急着說:“我進你府上不過片刻就換了衣服,如今還帶上了你今早出門時戴的冠,别人還不知道要怎麼說我呢。”
魏天瑜在她嘴上啄了一下,說:“你早晚是我的人,他們早晚要知道的。管别人說什麼,你隻要想着怎麼同我開心就行。”
甯玥掙紮着站起身,正色道:“我今天來是有正事要告訴你。”甯玥把自己要搬出伯府住到甯樂坊去,還要自立門戶這件事同魏天瑜講了。
魏天瑜點了點頭,說:“也該如此了。你該學的東西也都學得差不多了,京城盤根錯節的關系不是在宅院裡聽聽故事就能梳理清楚的,搬出來之後再出入也方便得多。隻是甯樂坊不成,距離王府太遠了。我在洪德坊有一處私業,距離王府也不遠,你就住那裡。我調一支親衛過去負責防衛。”
甯玥嘟了嘟嘴,不太樂意:“住在你的房子裡,被你的親衛守着,在外人看來和住在王府有什麼區别。”
魏天瑜心裡暗道:那你搬進來啊,管他人說三道四作甚。想了一下卻說:“這房子本就寄在别人名下,今天下午讓趙長史去把房子過戶到舅母名下,然後再經她手贈與你,明面上與我沒什麼相幹的。反正舅母已經送了你那麼多東西,多送一套房子也沒什麼。”
京城一套房說送就送,瑞王殿下可真實财大氣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