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臨從他給出的兩點重要的線索裡,總結了一下。
“你母親的死和那一串号碼都與盧羨有關?”
“我暫時不能完全确定,但這些很巧合的串連了起來。”
霍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如果猜想是真的……那盧羨的回歸不是為了争奪家産,怪不得上一世他會聯合外人搞垮盧家。”
盧绛抿着唇滿臉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人吃了些水和幹糧,開始往回走。
下午四點走到了那位村醫家,正巧看到他在院子裡曬草藥。
村醫的年紀比盧绛想像得更年輕,約摸三十來歲,左臉的皮膚凹凸不平,留下淺灰色的燒傷痕迹,頭發略長,一身簡單的麻衣長褲。
“有事嗎?”醫生用帶了些口音的普通話問道,見他倆身強體壯的,排除看病那就是有别的事要找他。
霍臨推開院門帶盧绛走了進去。
“張醫生,我們來是想找你打聽一些事情。”
張覺怔愣了下,仔細瞧了他們一眼,繼續晾曬着簸箕上的草藥,“你們想打聽什麼?”
盧绛怕犯到什麼忌諱,所以極小心的問道:“我聽說您在三年前,在一場大火裡救了一個小孩?”
張覺眉頭緊鎖,神情冷冽的擡頭看向盧绛,“你一個外鄉人,打聽這些做什麼?”
“那您認識黃石村的李大強嗎?”
張覺默了一陣,不情願的冷淡回了句:“李大強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場大火裡。”
“李大強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隻是個村醫,我管人家是做什麼工作的?”
“他是不是做了一些非法的交易……”
霍臨猛地拉住他,沖他搖搖頭,示意不要再說下去。
張覺果然變了臉色,将他們往門外推,“走走走,這裡不歡迎你們,再不走的話我就叫人了!”
霍臨擠出一個笑來,“張醫生,我是霍家村的,本地人。”
聽到他是本地人,張覺神情緩和了些,“你這是不懂規矩,帶着個外鄉人到處瞎打聽什麼?走!”
張覺強勢的把他們往院子外推。
情急之下盧绛又追問了句:“那你認識一個叫盧羨的alpha嗎?”
張覺推搡的動作戛然而止,屋内傳來一陣腳步聲,小小的身影看到陌生人膽怯的躲着視線來到了張覺身後。
白嫩的小手緊揪着張覺的衣擺,說的也是普通話:“大伯……”
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瞧小女孩看去,道不明的異樣情緒在三人之間流轉。
這小女孩第一性别是omega!
Beta或許對AO性别不敏銳,特别是這麼小的孩子,性征還沒有顯現,但是alhpa對omega有識别天性。
張覺将小女孩擋住,警惕地盯着他兩,“我不認識什麼盧羨,請你們兩現在離開!”
“張醫生,這對我很重要!”盧绛不死心的露出少有的強勢與絕決,“我來這裡沒打算一無所獲的回去,盧羨,是不是曾經在黃石村呆過一段時間?”
張醫生仿佛是一隻應激到開啟全身防禦的獸,“我勸你少打聽這些,對你沒什麼好處!”
“盧羨是我哥!”
“你說,什麼?”
“他是我哥,您不願意多說也沒關系,我隻想求證一件事情,他……他是不是來過這兒?”
張醫生警惕地看了眼院外,無奈歎息了口氣:“你們進屋再說吧。”
對于張覺突如其來的松動,盧绛與霍臨意外的交換了一個眼色,跟着他進了屋。
張覺沏了茶,坐在小案前,三人沉默了許久,盯着屋内正徑自擺弄着手工積木的小女孩出神。
張覺先動手拿過杯子輕啜了口熱茶,才說道:“我不認識什麼盧羨,但是六年前,黃石村李大強買回了一個小孩,據說剛分化成alpha,而且等級不低。”
盧绛的心蓦然緊了下,他有了猜測,卻不敢問。
張覺深吸了口氣:“李大強把他關在地窖的鐵籠子裡,我總共也沒見過幾次,第一次是……是他十五歲那年,alpha進入易感期,他怎麼也不肯碰那個omega,我去給他打了一針催化劑,誘導他進入發情。”
盧绛整顆心緊絞成一團,像是被撕扯着發疼,霍臨眉頭緊鎖,有些聽不下去。
張覺回憶着這些,整個人在發抖,又做了一個深呼吸,将一杯茶仰頭飲盡,壓下心底的慌亂。
“之後兩次,都是……”張覺緊了緊拳頭,“三年時間,那個omega生下三個孩子,兩個omega和一個alpha,他們很值錢。”
“三年前,我過去幫那個omega接生,難産大出血必須要送醫院,omega死在了那場手術中,隻留下一個孩子被李大強抱了回來。”
“alpha似乎感應到了被他标記的omega已經回不來了,不吃不喝地睡在籠子裡靜靜地等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