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
小憐淚落如珠,悲憤道:“難道我阿婆也死在那賊子手裡?”
孟元暗暗罵了自己一句:看你這張破嘴。
面上卻紋風不動:“你阿婆乃是地府孟婆,因她與崔判将要歸位,黃泉之路再度現世,因此你才得以來到此地,否則魂消天地之間,哪裡能來到這裡?”
這句話說的半真半假,之前沒有陰曹地府,生靈死後魂魄确實直接消散了,這一部分是真的,關于孟婆崔判的内容則全是瞎編的。
然而小憐又看不出來哪句是真的,哪句是編的,通通信以為真:“我阿婆真是孟婆?”
孟元道:“自然是真的。”
小憐心中猜道:這一位恐怕也是地府鬼神。
她遲疑片刻,問道:“不知尊駕是哪位鬼神?”
孟元:……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地發問,那、那我可要硬着頭皮裝x了。
孟元作出雲淡風輕的模樣,拿腔拿調道:“吾乃地府之主,陰世天子,酆都大帝是也。”
剛說完這句話,她就被自己尬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來兩次她真的要申請工傷了。
小憐吃了一驚,拜道:“原來是陰天子當面,小女無知,冒犯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孟元道:“不知者不怪。”
小憐見她和氣,又大膽問了一句:“陛下,不知我何時能見着我阿婆?”
孟元忽悠道:“待鬼門關大開之時,便是孟婆與崔判歸位之時。”
至于鬼門關什麼時候開門,得等她回去拿平闆看看直播,挑選個合适時機。
人間。
那王禮見身下的人發硬發涼,神智漸漸回籠,才知道自己把人弄死了。
這等事不是一回兩回,他也不慌張,咒罵了幾句,走出門去,高聲叫道:“人都死在哪裡?”
先前院子裡的下人怕打攪他幹事,都知趣退開了,這時聽得他叫,紛紛慌慌張張跑來。
見小官人失了一隻耳朵,血從耳側淌到了脖子,半臉赤紅,渾如惡鬼,衣襟上也有血迹斑斑,不由膽寒發豎,呆若木雞。
王禮罵道:“你們這些死人,我一身的血已快要流幹,還不去請個郎中來?
下人這才慌慌張張去請郎中。
王禮又吩咐道:“那賤人自尋死路,來兩個人把她擡去喂狗,如此方解我心頭之恨。”
兩個幹慣了此事的護院應聲進入房内,将屍首用被褥裹起,趁天黑裝上馬車,一路運到别院,那裡喂了幾隻開過人葷的惡犬,因人肉味鹹,比别的生肉多幾分風味,所以最喜人肉。
吃過人肉的狗比一般的狗不同,個個目露兇光,鼻噴惡氣,見了人嘴邊淌出三尺涎液,十分焦躁難耐。
護院常來喂狗,看見這些狗也覺得膽寒,高個護院将狗籠打開,矮個護院将屍首扔進狗籠,又眼疾手快将籠子關上。
幾隻惡犬早已饑腸辘辘,迫不及待撲上去,将包裹屍首的被褥撕咬得稀巴爛,正要下嘴吃肉,忽然嗚咽一聲,夾着尾巴逃到角落,縮在那裡瑟瑟發抖。
高個護院奇怪道:“這些畜生怎麼忽然轉了性?”
矮個護院道:“往常也吃人肉,不見它們害怕,如今卻突然怕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背上都有些發毛。
高個護院罵那幾條狗:“畜生,香噴噴好肉擺在面前不吃,作什麼怪相?”
惡犬卻罵不動,依舊縮在角落發抖,甚至愈發怕得狠了,淋淋瀝瀝滴下幾滴尿來。
兩人見了頭皮發麻。
矮個護院心裡着實害怕,就說:“哥啊,不吃就不吃罷。”
高個護院作難道:“小官人那裡如何交代?”
矮個護院道:“隻說狗吃了便是。”
高個護院道:“恐怕小官人那裡瞞不過去。”
矮個護院出主意:“小官人若要驗看,胡亂撿些從前剩下的骨頭給他,他如今受了傷,哪裡有精力辨别真假。至于這屍首,照舊裹了運出去,不拘扔在哪個亂葬崗,隻是不要留在這裡吓人。”
兩人商量一番,将屍首處置了,回去複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