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麗聽蘇曼說高考要恢複了,有些高興又有些遺憾:“這倒是件好事,隻可惜恢複得太晚了。
你們姐弟三個沒趕上好時候,以你的成績,要是早恢複幾年,肯定能考上青大、京大。”
“現在也不晚,我師父說了,這回年齡會放寬,讓我努力複習,考北協。我比娜娜和明明大了幾歲都能報考,他們倆當然也能報考。
反正他倆工作也不忙,複習幾個月試一試呗,萬一考上了咱家可就出了三個大學生,您就是大學生的媽媽,豈不是倍兒有面子?”
楊紅麗有些意外:“你要報名參加高考?這不是胡鬧嘛,都三個孩子的媽了,你折騰這個幹嘛?萬一考上了,工作咋辦?你那可是幹部崗,不比大學生差。”
蘇曼攤手:“師父讓我考的,說我學了這麼幾年的中醫,隻在國棉廠當個小幹事太屈才了。想讓我提高一下學曆,說是以後讓我跟着他去北協醫院坐診呢。”
楊紅麗歎了口氣:“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是得聽你師父的。你師父讓你考北協,肯定是為了你好,那你就複習吧。
一隻羊是趕,兩隻、三隻羊也是放,反正娜娜和明明閑着也是閑着,就跟着你一起複習吧,說不定還真能考出來個大學生呢。”
蘇娜和蘇明聽到蘇曼說讓他們重新撿起高中課本複習參加高考,忍不住哀嚎一聲:“姐,親姐,我的好三姐,饒了我們吧,這都幾年沒摸課本了,高中的知識早就還給老師了,短時間内怎麼可能複習得完呀?”
“不用擔心,現在高考的消息還沒有公布,時間還早,我已經給你們列好了複習計劃表,你們兩個隻要每天按照我列出的計劃表來複習,考上青大京大不是夢。
這樣,以後每天下班後,你們倆直接去我家,我給你們系統地把高中的知識點串講一遍。晚上你倆熬個夜,做點兒題、背點兒書。
記住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們有誰不想參加高考的嗎,正好咱媽要給你們相親了,實在不想參加高考也行,畢竟男大當娶、女大當嫁……”
蘇媛和蘇明對視一眼,他姐的意思很明顯,要麼結婚,要麼參加高考,玩兒這麼狠的嗎?不就是複習參加高考,怕什麼,為了單身生活,拼了。
識時務的兄妹倆立馬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會努力複習,考個好大學。
楊紅麗有些遺憾地歎口氣,這倆熊孩子怎麼就不選一呢,她連相親對象都找好了,哎,真是白瞎她的一番苦心了。
十月,廣播裡傳來振奮人心的消息,停滞了十年的高考恢複了。插隊下鄉的知青們聽到消息激動地哭了出來,他們終于能回家了。
兩條腿都被打斷的姚慧聽到廣播裡的聲音,麻木地低着頭繼續幹活,就算是高考恢複了,也跟她沒有絲毫關系,她連路都走不了,又怎麼去參加高考呢。
姚慧下鄉前不小心摔斷了腿,雖然腿疼難忍,但她卻很開心,因為摔傷了腿就不用下鄉了。誰知道李玲玉那個惡毒的女人非說她是故意摔斷腿逃避下鄉,還說為了讓她自食其果,哪怕腿斷了,拄着拐也得下鄉。
就這樣,她拄着拐杖去了寒冷的東北,到了東北後命運并沒有眷顧她,并沒有因為她的腿斷了而受到一絲一毫的照顧,相反知青點的那些人像是躲瘟疫一樣躲着她。
她腿受傷了,沒法下地掙工分養活自己,他們都排斥她,就在她陷入絕望的時候,李保柱出現了。她本來想着吊着李保柱養自己,結果李保柱這個人面獸心的家夥直接毀了她的清白,逼迫她不得不嫁。
嫁人後才是真正噩夢的開端,她和李保柱倒黴得喝涼水都塞牙,好不容易聯系上在西北農場勞動改造的親媽何妍,沒過多久便被人告知,親媽因為肺炎病逝了。
然後就是李保柱,她懷孕後想吃魚,李保柱去河裡給她捉魚,淹死了。李保柱的父母恨她入骨,不但搶走她生的兒子,還變着法天天折磨她。
她曾經逃跑過,被抓回來後雙腿就被打斷了,因為沒有及時救治,她從此不良于行,兒子被公婆教得恨自己這個親媽。
午夜夢回,姚慧常以淚洗面,她為什麼就這麼倒黴,遇到了那樣狠毒的渣爹和繼母。又怨李保柱那個蠢貨,捉個魚都能把自己淹死,更恨家裡老不死的公婆。
心裡的怨恨越來越深的姚慧,趁公婆上工時,挪着小闆凳從他們房間的床底下翻出一包老鼠藥,趁着做飯時,全部倒進了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