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遊戲,這是遊戲,這是遊戲。遊戲裡一切皆有可能。
重複了三遍以後,林杏覺得自己強得可怕。
現在任何事都不會讓林杏感到驚訝了。
兩個人辛勞地努力了很久,最後林杏用消毒水把教室徹底清潔了一遍,用于毀掉教室内生物組織的痕迹。
走着小路,扛着被折成方塊形狀的櫃子,兩人翻牆離開了學校,連夜把鐵制的殘骸丢到了附近流浪漢聚集的地方,這種可回收的材料天不亮就會被人撿走賣掉的。
雖然處理手法仍然很粗糙,但是林杏認為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的全部。
不說天衣無縫,至少可以拖一拖時間。
做完這一切,林杏已經累得雙眼無神。什麼裡香乙骨全都抛在腦後,現在的她隻想找個地方洗澡睡覺。
可是,她有那種地方嗎?
【系統竭誠為您服務:您可以通過系統在遊戲内租房。溫馨提示:您現在的遊戲餘額為:零元。】
零元零元,信不信我一拳把你送到陵園。
林杏怒了。
果然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免費又良心的好遊戲的。
這麼渾渾噩噩地想着,不自覺就跟着乙骨走到了他的公寓門口。
看少年弓着背,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模樣,林杏忽然醒了。
“啊……你到家了?那我也回家了,嗯。”
幹脆去附近路過的公園睡一覺好了,那裡也有公衛,可以進行簡單的清潔。
幸好白闆手帕又被林杏重新塞回了口袋,否則她連個擦臉的布都沒有。
隻是制服上的血迹很難清洗,雖然在學校簡單清理了一下,但是白天蹦出來還是會吓到人的吧?
算了,大不了就說自己來例假血崩好了。因為是遊戲所以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乙骨憂太沒能挽留住少女。
或者說,他不知道該如何挽留、也不應該挽留。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還有個不講道理的裡香。
面對搖搖欲墜的小林杏子,乙骨憂太可恥地沉默了下去。似乎就連心髒的鼓動聲也變小了,它從熱血急促的感受中不情願地脫出,陷于幽暗寂靜的夜。
說點什麼啊乙骨!說點什麼啊!
内心有個微小的聲音如此渴求着。
做不到的吧?如此膽怯、如此卑劣、如此陰暗的自己。
像這樣的自己,是沒有資格和如此堅定、如此能幹、如此絢麗的小林同學成為朋友的。
他們的共犯身份,已經到此結束了。
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這樣想來,如今的場景,或許比教室裡更為可怕也說不一定。
看着少女蹒跚卻毫不猶豫的背影,乙骨憂太沒出息地哭了出來。
**
半夜的公園,好冷。
就連舒适的長椅都被流浪漢占據了。
林杏又餓又累,喝了幾口自來水之後,勉強靠在了女衛的牆壁上,眼睛不由自主半阖起來。
就在這時,公園裡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走路聲。
“餓肚子的大灰狼,找到隻小鹿大口大口吃,找到隻小豬大口大口吃……”
雖然是純真的小女孩音色,但是唱得實在太難聽了,歌詞也很吊詭,半夜聽起來像什麼恐怖歌謠。
區區遊戲罷了!
林杏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走了出去。
她的突然出現把唱歌的女孩兒吓了一跳。
“喂,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女孩兒兇巴巴地喊道。
她看起來也就十歲左右,黃色頭發,斜紮着歪歪扭扭的馬尾。
還穿着不合時宜的寬松拖地白色風衣,轉身的時候,林杏看到一閃而過的“邪神龍”字樣。
女孩兒的手裡拖着一個袋子,裡面扛啷扛啷,似乎裝着很多罐子。
好标準的流浪兒,遊戲世界已經堕落到這種程度了嗎,連小女孩都要流浪度日。
這麼同情地看着女孩,林杏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模樣也沒有比她好上多少。
屬于是流浪兒二号。
“你好,我叫小林杏子,因為一些事暫時沒有地方可以住……你不要害怕,白天我就會離開這裡的。”
“你是杏子,那我是誰?”
女孩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啊?”
這麼巧的嗎。
“原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