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電話後,傅揚也沒心思繼續吃飯。
放學後司機在學校停車場接他,上了車,他拿起手機憑借記憶搜了下那款車型。
看見圖片的一瞬,他覺得有些眼熟。
傅昭華年輕時愛好廣泛,别館裡專設的收藏庫裡有一堆摩托車自行車,裡面好像有。
當晚,傅揚要了鑰匙去别館打開倉庫,看了半天,找到了類似的一輛。
他拿起手機拍照發給岑旭,然後出了倉庫,翹腳坐在沙發上悠閑的等消息。
還沒一分鐘,鈴聲響起。
“你居然有這輛車子!多少錢,我要了。”
傅揚故意拖着嗓音。
“老爺子的東西,我做不了主。”
岑旭知道對面打的什麼算盤,不繞彎子。
“你打算超原價多少給我。”
傅揚走出别館,暮色低垂,院裡池塘邊假山流水潺潺,錦鯉嬉戲水間,金紅白緞交錯水波漣漣。
他輕笑一聲。
“我會缺錢?”
然後用不容妥協的口吻。
“讓她給我道歉。”
在岑旭一頓語音輸出和間歇性詢問之下,才從傅揚惜字如金的嘴裡拼湊出真相。
溫白冤枉傅揚劃她車胎,好意提醒反被誤解,主動來吵架,還維護真兇。
岑旭聲音又氣又好笑。
“哈哈哈哈第一次見你這麼吃癟,我就說她名字後面缺個癡字。”
然後岑旭又喋喋不休講了溫白如何不容易,讓他别放在心上,該照顧還是多照顧。
起初岑旭還沒被岑家接回去,他媽媽帶着他,和溫白一家是鄰居,溫白家經常照顧他們,兩人兩歲就一起玩耍。
後來他母親重病無人照顧,溫白一家收留岑旭,直到他母親去世一年後,他才被岑家接回去,成了岑氏集團二公子。
傅揚有一搭沒一搭地嗯着,實際已經轉身進了專門放他樂高積木成品的屋裡,拆開一盒六千多塊積木的霍格沃茲城堡。
他坐在小型樂高城裡,科技感藍光線條縱橫貫穿,小車在軌道徐徐行駛,屋裡宛若像素藝術下的濃縮卡通城市。
動手的樂趣,很快取代了一切。
耳邊的說話聲,更像背景音樂。
但溫白并沒跟傅揚道歉。
傅揚也慢慢忘了,他不記仇,隻是當時好意被誤解,有些不爽。
直到學期中突然一天清晨,他坐在座位上看書,溫白踩着輕柔的步子緩緩走到他身邊,有些面紅耳赤。
“不好意思,車胎和林清霁的事,我誤會你了。”
她聲音有些小,雙手緊緊拽住裙邊。
傅揚被窗外鳥兒清脆的鳴叫聲吸引轉頭,一陣風卷着花香撲面,樹葉婆娑發出簌簌聲響。
“什麼?”
溫白漲紅了臉,看着他懶乏乏地擡起清冷似月的眸子,眉梢微揚,清風拂過他額前零星碎發。
她攥緊手,溫吞吞慢慢吐出幾個字。
“對不起,誤會你了。”
傅揚有些驚訝,擡眸看她。
她微微低頭,垂眸抿唇稍顯拘謹,白皙的面頰臉上飛起粉霞,像三月暖陽沐浴裡的桃花。
當然,除了那一頭違和的頭發。
傅揚感覺氛圍有些尴尬。
他第一次被一個姑娘道歉。
之前被冤枉、好心喂狗的氣惱情緒早已不見,如今再看她一臉虔誠,隻覺得自己當時也有些較真。
他把頭撇向窗外,清清嗓子,故作鎮定地冷哼一聲。
“嗯,沒事。”
但緊接着,溫白拿出一沓整整齊齊的錢,拿皮筋捆的闆正,遞給他。
“謝謝你給我的輪胎,錢可能不夠,我後面分期還你。”
然後她咬着嘴唇,眼神笃定地。
“我一定會還你。”
傅揚沒明白什麼情況,剛想說不用了,就看她把錢往他桌上一扔,轉頭就走了。
傅揚:?
後來,他通過岑旭得知,溫白明白了真相。
他心裡冷哼一聲,這家夥不算蠢。
岑旭給溫白的自行車專門找定制組裝店換了輪架車胎,最後變速車又能騎了。
為了緩解兩人關系,岑旭把功勞歸功于傅揚。
所以才有道歉還錢這一出。
至于他想要那輛自行車,是為了跟溫白有同款車。
岑旭說,隻有這樣跟溫白比賽赢了她,她才會心服口服,而不是矢口否認,說她騎男式車本就不占優勢。
很符合岑旭的幼稚性格。
岑旭還說,他高二才能調來明德雅苑。
可明德雅苑高一末有分班考試,他的成績未必能跟傅揚一個班。
隻不過傅揚适應了高中生活,也有了新朋友,已經不介意兩人是否能當同班同學了。
岑旭也說,自己不稀罕跟他一個班,他要跟溫白一個班。
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傅揚果不其然年級第一,和第二名分數形成斷層式分差,因全科近乎滿分直接封神。
與此同時,他也因外型優越,被評為明德雅苑千年難遇的校草男神。由于每天豪車車接車送,他的身份成迷,像一層濾鏡加持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