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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審判之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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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一号賣關子賣得太多,大學的後續聽起來有些枯燥。

在大家各自畢業,開啟大學生活後,一号并沒有放過轉學生。她靠着人脈打聽到了轉學生的大學,并在表白牆裡投稿了曾經那些老故事,試圖讓她在新學校繼續受到制裁。

可惜人生不是一直順風順水的。轉學生和家人一起報了警,畢竟網絡不是法外之地,她在社交媒體上發的那些帖子都是證據。

一号為她這幾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家裡為了打官司,花出去不少金額,最後也賠償了一大筆錢才讓這件事過去。

“我說這些也不是想讓大家知道我有多慘……因為我真的沒有很慘,交代後續而已。”一号大概是怕說太多惹禍上身,于是這一輪草草結束。

不過她又補了一句:“順帶一提,如果我真的有幸出去,我應該再也不想吃烤肉了……”

觀衆席傳來一陣笑聲,見狀,一号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放心地笑了出來,心理素質異常強大。她心想,出頭鳥也有自己的好處,至少第一個發言不會被針對。既然觀衆想看壞人,但又沒壞到會被判死刑的程度,那就把握好這個度。

三号被眼前的屍體吓傻了,聽到槌子的敲擊聲才回過神來。他擡頭看着天花闆的聚光燈,直到視線一片白,才愣愣地垂下頭開始發言。

意識到這一輪死的很可能是自己,他一改上一輪那玩世不恭的語氣,心情低沉地說:“是的,我有原罪……”

沒了母親,兩個女孩更沒有依靠了,但她們還有那位城裡來的支教老師,教導她們什麼是月經、什麼是知識改變命運。

她們刻苦讀書,想要考上大學離開大山。哪怕一到高中,父親就想讓她們早早嫁人,賣給其他男人換來一些好價錢,可她們還是逃走了。

死老頭從小就給刺猬頭攢了大學學費和買媳婦兒的錢,所以在一個夜晚,她們偷走了這筆錢,靠支教老師贊助的車費連夜出逃,坐上大巴車再也沒回來過。走之前,順便暴打了一頓弟弟。

人财兩空,第二天刺猬頭還得鼻青臉腫地去上學。等上了高中,他不覺得自己是學習的料,即使老頭有意讓他成為家裡第一位的大學生争光,他也選擇高中辍學,到網吧打工。

不僅在網吧全職,同時還在啃老,他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着日子,一過又是好幾年,他的年齡也奔了二字頭。

直到這天他好哥們,也就是老闆兒子,找上了他,兩人準備通過一些肮髒的手段發财,那就是——賭博。當然不是他們去賭,而是在機子裡張貼賭博廣告,誘惑來上網的人。

掙到了第一桶金,合夥的幾人駕車來到這個城市旅遊,下榻的正是這棟建築另一半的酒店,再一睜眼就是這個鬼地方了。

看在他這麼真誠的份上,别投低分了吧……刺猬頭在心裡祈禱着。分數自然不會立馬顯示,他煎熬地聽着四号發言,隻希望時間再慢一點。

事到如今,沒什麼不敢說的了。小瑩将故事緩緩道來:“我一直把‘活下去’當作座右銘;就算不想吃飯也得為了不餓死而吃飯,不想睡覺也必須為了不猝死而睡。現在想來,這種思想都和我的原生家庭脫不掉幹系。”

小瑩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曾經對媽媽見死不救。

和蔺瑤光如出一轍,她有個家暴的爹,和一個懦弱的媽。每次被打,媽媽都會抱着她,顫顫巍巍地說:“沒關系……活着就好。活着就有無限可能。”

在一段有毒的關系裡,一個女人最危險的時刻,正是當她不再順從,準備離開的時候。因為那個男人會變成徹頭徹尾的野獸,做出比平時還要瘋狂一百倍的行徑來阻止自己的“所有物”獲得自我。

逃跑的念頭早就紮根,隻待時機成熟。當小瑩填志願時,她報考了一所很遠的大學,并從那個家逃了出來,抛棄了媽媽。

她一個人自力更生,半工半讀,畢業後勉強找到一份工作,住在棺材房裡節儉度日,按時還學貸。不過她個子小,在那裡其實住得挺舒服的,至少她終于有自己的小家了。

在機緣巧合下被機構命名為“星探”的成員發掘,原來她是天生的異能者,隻是異能普通得像個人技一樣,自己從未懷疑過。

進入機構後換了更大的公寓,總算想起老家的媽媽。媽媽的電話号碼是死也不會忘的一串數字,小瑩撥打了過去,接到電話的娘家人說:“誰啊?啊?哎喲,找阿梅啊?不在了不在了!沒了!”

人走在失去後才後悔。她總是在想,如果當初帶上媽媽一起走,是不是能讓二人過上更幸福的人生呢。但萬一被她爸找上來了呢?況且,是媽媽讓她自己跑的。

說完時,面具外已布滿水痕。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重新揭露自己的傷口,實在是一件不堪的事,讓她無比感謝面具的存在。她多想在生活裡也能戴一個面具,讓她不再需要僞裝。

其實兩輪她都違反了規則,她隐瞞了機構的存在,修改了故事的細節,可規則的主人卻并沒有懲罰她。看來所謂的規則根本就是唬人的吧,這個女人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她是規則的制定者,也可以肆意打破規則。

小瑩又朝許瑾之的方向看去,她們對視一眼,看不出對方的表情。這一切都太沉重、太能共鳴了,讓許瑾之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新的投票結果出爐,一号和三号居然得到同樣的分數:53。小瑩得分59,逃過一劫。不管觀衆到底是怎麼打分的了,現在麻煩的是究竟要怎麼決定死刑對象。

對比,黑鬥篷将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許瑾之。許瑾之一驚,連忙問道:“诶?我嗎?我來決定?呃……你站這麼久都不坐一下嗎?哦,不用啊。那……”

她看向那兩人,雙方都在拼命朝她投來求生欲滿滿的目光,祈求這個被官方認證的“純良之人”能心軟,說一些好話讓黑鬥篷就此結束遊戲,或者選擇另一人去死。

隻是許瑾之這人意外地心狠,她甚至沒有半點猶豫便說:“那三号,去死吧。”這種事,果然還是男士優先呢。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安靜地可怕。按理說,許瑾之不應該是這四人中最正常的嗎?怎麼深藏不露啊?

“哈……”姜姰挑起眉毛,不敢置信地笑了出來。

許瑾之又用那種天然呆的語氣,弱弱地說:“那個,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要用很誇張的殺人手法給大家帶來困擾嗎……?”

“可以哦。”黑鬥篷爽快答應,接過使者雙手遞來的手.槍,在刺猬頭激烈的哭喊中一槍結束了對方的性命。

她笑着轉頭對許瑾之解釋道:“不是因為你有多特殊哦,是遊戲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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