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
喬嘉禾撕心裂肺地怒罵:“滾!别過來!”
“别怕嘉禾,我是應泊!”門外的聲音變得急切,“你怎麼了?不是說好有暗号嗎?”
遲遲打不開門,那人竟直接開始踹門,一下,兩下,三下!喬嘉禾的太陽穴在突突亂跳,她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重物,準備等門一破就跟那怪物拼命。
然而,踹破門的根本不是什麼怪物。
“應檢?”
來人确實是應泊。喬嘉禾一個箭步撲上去,卻因為腿軟一下子跪倒,被應泊穩穩接在懷裡。
“吓死我了,我以為你在屋裡出事了。”應泊用臂彎托着她的腰,但兩手懸空着,沒有搭在她身上,“用門衛大爺的手機打了個急救電話,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别怕,我在這裡。”
她淚流滿面,抓着他的手臂,上上下下把他端詳了個遍:“應檢,真的是你嗎?”
應泊沖她做了個鬼臉:“不是,是鈎皇菩薩,我來索命了。”
“你沒受傷吧?對不起,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有什麼添不添麻煩的,我是人民檢察官,為人民服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應泊攙着她回到座位,看她還在瑟瑟發抖,便從櫃子中取出春秋制服的外套給她披上。
“應該沒事了,我給甯律打個電話。”
*
“别動哦——呸!”
墨玉兩指捏着溯光的斷角,朝斷口處吐了口唾沫,踮起腳尖想幫他黏回去。
溯光也不惱妹妹的胡鬧行為,将弓拉滿,箭鋒指向地面。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在快速移動,略矮些的那人緊緊擁着昏厥的高個子,執一把白柄長劍,一刺一挑之間便收割了兩隻屍傀性命。
他猶豫良久,放下了弓。
“哥哥?”
墨玉氣不過,再次奪過兄長的弓放出一箭。她傷得也不輕,弓未拉滿,箭射出時力道不夠,被那人輕松揮劍擋落。
甯綏望向樓頂,眉頭緊鎖,額頭青筋暴起。
“啊哦,他發現我們了。”
溯光無意再與他糾纏:“走吧,他追不上來。”
屍傀包圍了商場大樓,至少有百隻以上。甯綏的兵馬雖然隸屬五嶽,均是善戰之輩,但數量上實在處于下風,他急行六甲秘祝,召天地神靈前來相助。
而屍傀的主要目标似乎就是他和夷微,它們結隊接連不斷地從各個角度襲擊。甯綏拖着夷微,本就行動不便,為了避免感染鈎皇怨念,應對屍傀時還要盡量保證不受傷,甯綏的體力漸漸逼近極限。
飛扇旋轉而來,鋒利的扇鋒将一個意圖從側後偷襲甯綏的屍傀切割成兩半。祈從空中落下,接住飛回的扇子,吩咐甯綏:
“快走,我來斷後,瞽在外面等着接應你們。”
甯綏點點頭,帶着夷微迅速離開。祈歪頭望着眼前蠢蠢欲動的一衆人傀,忍不住歎了口氣:
“吾主啊,四千年了,您的怨氣怎麼還是這麼大?”
甯綏拎着昭暝劍沖進平舒區檢察院時,正好看到救護車停在大樓門口處,應泊扶着喬嘉禾走出來。二人同樣都是面無血色、嘴唇慘白。
“師父?”
“上車吧。”甯綏沒有多問,“我陪你們一起去。”
兩個大人分工明确,一個跑去繳費,一個陪同就診。終于把喬嘉禾送進影像室拍彩超之後,甯綏回到等待區,應泊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哎,還活着嗎?”
“嗯。”應泊低低地應了一聲,“也離死不遠了,音容宛在。”
甯綏用力拍着他的臉:“醒醒,醒醒,别睡——你都看到什麼了?”
“你最好不是趁機報複我。”應泊撇撇嘴角,轉過臉去,“沒看到什麼,一場夢而已。”
“北帝法官辦案,配合點。”甯綏捏着他的兩頰,把他的臉扳正。
應泊啞然失笑:“我怎麼變成被訊問的那個了?”
“你發燒了。”甯綏歎了口氣,“把手給我。”
指尖的創口剛止住血,他又一次咬破,在應泊掌心畫下法印:“要不你也去看看醫生?”
“不用,明天就好了。”
“倔得你——明天要是還不退燒,立刻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明天要是還不退燒,我應該立刻來挂号。”應泊依然保持唯物主義戰神的堅定。
“那也得給我打電話,我陪你一起過來。”
“咱倆有那麼熟嗎?”應泊哭笑不得,“讓認識的人看見,我寫多少篇報告都洗不清了。”
“說得好像跟我交朋友多見不得人似的。”甯綏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