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臨王府侍衛都跟着呢,宿幼枝也沒想能瞞過盛延辭,隻希望對方見他如此不知分寸,發個火動個怒,或者發現妙姝姑娘比他更好,從此将他厭棄。
那可比找機會逃跑省事多了。
袖子裡還揣着小王爺的兩封書信,想起來都覺燙得慌。
宿幼枝心下發狠,思索自己狐假虎威惹對方厭惡的可能性。
“這位公子。”
遊船上,侍從請來的救兵來了,是位上了些年紀的娘子,卻花容月貌,嘴角含抿三分笑,客客氣氣,不親近,也不疏離。
周二看向宿幼枝,見他點頭,便道:“妙姝姑娘何在?”
徐娘子笑笑:“瞧給公子急的,我們妙姝正在會友,可沒有丢下不管的道理,原今兒也不見客的,但公子既然來了,不妨上來坐坐。”
坐坐就坐坐。
宿幼枝讓他應下,周二有百般不情願也隻能上了遊船。
平王世子作為虛假好友被一齊帶上去,宿幼枝換了衣,扮成侍女。
登船時,徐娘子瞧了他好幾眼,平王世子笑呵呵搭話:“娘子這在看什麼?”
徐娘子笑得暧昧:“這位公子當是豔福不淺。”
“……”
宿幼枝想給他們治治眼睛。
周侍衛和平王世子就很難受了,臨王殿下的美人,他們哪裡敢沾邊!
聽着就頭皮發麻的程度。
平王世子都後悔自己多那一嘴,趕緊轉移話題:“怎麼妙姝姑娘是在與好友小聚?”
徐娘子不答是否,隻道:“卻是諸位來得不是時候,莫怪我等怠慢。”
遊船極大,漫眼隻能瞧見一角,時有穿着美麗的身影穿梭來回,處處悅耳旖旎之音。
宿幼枝沒來過這種地方,不由多瞧了幾眼,視線不好落到姑娘身上,隻能看到來往仆從與異服的男郎。
仆從低眉順眼、目不斜視,男郎就要大膽得多,好奇打量他們一行人,看到宿幼枝時蹙眉,似有不喜,轉向周二又變了副模樣,笑顔兮兮地抛媚眼。
“!”
阿又不懂,阿又震驚。
這些男郎着裝未免太過清爽,可又不像外邦人。
他為了混入匪寨不得已穿了女裝,這些人到底為什麼想不開,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他真應該讓盛延辭過來瞧瞧,說不定他就喜歡這般的。
見宿幼枝一直在瞧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公子,眼睛直勾勾的。
周二伴着臨王府侍衛都很慌。
怎麼阿又姑娘喜歡的是這些個類型?
那他們殿下根本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到啊!
那回去還要不要說?
周二現在已經感受到煎熬了,無論是阿又姑娘要來給殿下掌眼花魁娘子,還是表現出的對那些小公子的興趣,都讓他覺得很糟糕。
更别說袖子裡還有幾封沒送出去的信,似乎在遊船上怎麼拿出來都不合适。
平王世子更慌,如果阿又真在這裡做了什麼對不起盛延辭的事,讓對方知道是誰帶的路,那豈不是要完!
他都禁不住想立刻跑路,哪怕惹了阿又姑娘不高興也顧不得,可他又不想挨王府侍衛的打……
一群人坐立不安的,在遊船上踏下的每一步都覺燙腳。
終于,徐娘子将他們帶到空置的房間,桃紅閨閣,那一屋子胭脂水粉的味道甜得膩人,也醉人。
“諸位不妨在此處稍候,妙姝姑娘得了閑便來見過客人們。”
徐娘子落下話離開,留下他們面面相觑。
平王世子期望還有挽回餘地:“姑娘,要不我們……”
宿幼枝擺手,示意王府侍衛:“去瞧瞧,妙姝姑娘見的是哪位好友。”
在外不好混進來,既已上了船,那不方便多了。
平王世子很絕望,不明白他都已經是臨王最喜歡的姑娘,為什麼還要提防不可能存在的意外。
周二頓了頓,避開平王世子,對宿幼枝道:“姑娘,信……”
他從袖口抽出一封與先前别無二樣的東西。
信?
宿幼枝睜大眼。
什麼信?
他盛延辭還有信??
不是,他臨王殿下到底有什麼問題沒有。
他才出來一個時辰沒到,就已經收到三封書信了,三封!
戰急都沒他勤快!
等等。
才看過第二封他們便上了船,周侍衛又是從哪收的信。
總不可能是盛延辭空投過來的。
宿幼枝掃向周二袖子,冷聲道:“都拿出來瞧瞧。”
周二沒敢動。
宿幼枝虛起眼,盯着他。
周二隻能僵硬地将袖中一打書信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