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領着兩個侍衛圍過去,人高馬大的身影罩下來,視野暗了一片。
平王世子和柳公子回頭,看到他們兇神惡煞的樣子,表情警惕起來,捂着銀袋子小心後退。
“幾位壯士可是來瞧花魁娘子的……”
柳公子一邊退一邊陪笑,這地方雖偏,但附近人多,隻要跑出去就能脫身。
但臨王府侍衛什麼水準,怎麼可能給他們留下後路,三個人堵下不同方向,便将穿着富貴的公子映襯得如兩隻小雞仔,滿眼惶恐驚懼。
“你、你們做什麼!”柳公子慌了:“我身邊的可是平王世子,我勸你們不要惹事。”
周二面不改色,伸手道:“見者有份。”
“什麼?”柳公子呆了呆。
周二示意他手裡的錢袋子,沉甸甸的,看着便不少銀子。
見他們如此光明正大的搶銀子,柳公子憤怒得臉扭曲起來,死拽着錢袋不松手:“不可能,要錢沒有,有本事你們打死平王世子!”
“?”
平王世子不想挨揍,忙和稀泥:“别别,好漢們打哪裡來,日頭怪大的,我請與兄弟們喝酒好不好,就去景軒樓?”
周二仿佛個木頭,不為所動,依舊伸着手,像個打劫的土匪。
柳公子臉都青了,那身錦袍險些裝不下他壯碩的身體,氣得呼哧帶喘。
平王世子見沒得談,跑也跑不掉,歎了口氣,去拽柳公子手裡的錢袋,拽了一下沒拽動,又加了些力氣:“别犯傻。”
柳公子松手的時候,表情十足悲傷,整個人都喪氣起來,蹲在地上嗚嗚嗚地哭。
平王世子擡起頭來又是一張笑臉,讨好地問三位好漢:“兄弟們想怎麼分?”
周二沒說話,身後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那就要看平王世子肯分與我們多少了。”
平王世子愣住,看到周二後面是位穿着講究的姑娘,團扇遮臉,僅瞧得見一雙顧盼生輝的美目。
但足夠讓他驚訝地瞪大眼:“你、你是……臨王府!”
上次在景軒樓雖隻照了一面,但對方這模樣太顯眼,哪裡會輕易忘掉。
平王世子震驚之後更覺驚異,臨王府的美人哪裡會缺銀子,跑他這來分什麼東西?
宿幼枝也沒真想要銀子,看柳公子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他可不在這做惡人了。
卻不想平王世子怔了下後,直接将錢袋子都捧了過來:“嗨呀,早說是姑娘想要,那我們哪裡會舍不得,想要便都拿去。”
比之前不知爽利多少倍。
周二看着手中的錢袋,一時不知要不要收起來。
宿幼枝擺手:“銀子便不要了,就是想請平王世子帶阿又去見見花魁娘子,也好漲些見識。”
“啊?”
平王世子這回真愣住了。
臨王府美人要去見花魁?
這是不是太奇怪了。
他欲言又止。
不敢擅作主張,試探問道:“臨王殿下可知此事?”
說實話,若真要見花魁娘子,就是小王爺一句話事,哪裡需要他出馬。
“不知道呀。”宿幼枝平靜道
“!”
平王世子有點慌,更不敢動了。
“就是不要他知道。”宿幼枝還在說:“我可要看看那花魁娘子美成什麼樣子,是不是能讓殿下鐘情。”
如果能那就太好了,豈不是可以省下許多麻煩。
然而這話聽到别人耳朵裡無異于驚雷,平王世子都要吓死了,悄悄擦了擦汗,陪笑道:“怎、怎麼可能,臨王殿下可是最心疼姑娘了。”
他可别心疼了。
受不住,真受不住。
宿幼枝執意要去。
平王世子沒那個膽子,求助地看向王府侍衛,然而侍衛們擡頭看天、低頭看腳,就是不看他。
天呐。
他甯願臨王府美人想要的是那袋銀子!
平王世子拒絕不得,欲哭無淚:“姑娘,我之前都是吹牛的,你也看到了,我與柳兄不過是靠演戲賺點零錢花花,其實根本不認得什麼花魁娘子,要不姑娘找找旁人?”
宿幼枝魔鬼低語:“之前認不認得不打緊,現在認識也不晚。”
作為纨绔裡的佼佼者,還有誰比他們更容易接觸那些小娘子?
平王世子實在沒法子,隻能無奈道:“不是我不願,姑娘可知花魁娘子的船上今日坐着誰?”
宿幼枝的确不知,就聽平王世子道:“是南陽侯府的謝鈞謝将軍。”
“!!!”
你再說一遍?
誰。
謝鈞!
就他那個才武雙絕、每天悶頭幹活不吱聲的謝家大表哥?!
宿幼枝好懸沒上手給他一蒲扇。
這種謠也敢造,沒活明白吧!
宿幼枝本來還隻是想遠遠瞟一眼花魁,一聽這話忍不了了,他今天還真就要看看花魁船上的是不是謝鈞!
宿幼枝輕擡下颌示意:“帶路。”
平王世子心如死灰。
不明白這種找死的事怎麼就落到了他身上,果然人不能做錯事,現世報來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