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不散!
心裡告訴自己這個人他打不起。
宿幼枝咬牙:“這裡風涼,殿下還是回去吧。”
說完扣上窗扇。
盛延辭瞧着有點委屈,随即又雀躍起來:“阿又是關心我。”
“……”楊一欲言又止。
盛延辭轉過身來就變了臉,風雨欲來:“那些賊子還沒交代?”
楊一躬身:“殿下恕罪,還沒找到阿又姑娘的玉墜。”
盛延辭冷着表情:“看來教訓的還不夠。”
想到宿幼枝美目瑩瑩的樣子,他心疼又氣憤,長腿生風,準備親自跑一趟。
确定盛延辭真的離開後,宿幼枝才好敞開窗戶,但沒什麼用,守在院子外的侍衛是一點沒少,他這邊有個風吹草動都能驚動一衆人。
說實話,長這麼大,宿幼枝還是頭一回有這麼衆星捧月的待遇,然而想到要付出的代價……享受不起享受不起。
宿幼枝不死心,趁着盛延辭不在招來了侍女,試探問:“殿下可有說何時回來?”
“回姑娘,殿下沒有交代。”
侍女态度很好,隻是一問三不知,宿幼枝原還想打聽打聽府内的事,結果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
才跨入臨王府半天,宿幼枝已經很難捱了,王府守備森嚴,進來難,出去也難,更别說是悄無聲息地離開。
為了不引起侍衛警惕,宿幼枝表現得很安分,老老實實在房間裡憋了整個白天,連晚膳都是在屋内用的。
而盛延辭似乎一直沒回府。
好機會。
宿幼枝選着最容易困乏的時辰,摸黑出了房間。
門“吱呀”一聲打開,守在一旁的侍女:“姑娘可有吩咐?”
“無事。”
雖然這麼說,宿幼枝卻已經在往外走了,侍女見此連忙跟上,還舉了兩盞玲珑燈,将周圍照得透亮。
宿幼枝不能趕她們走,隻道:“燈就不帶了。”
這要求委實不太講理,侍女驚詫:“姑娘,天黑看不清路的。”
宿幼枝也知曉夜盲症者多,要的就是他們看不清,遂低聲言:“我不喜歡……”
聽他這麼說,侍女下意識看了眼東邊角落,見沒動靜,無法,隻得放下玲珑燈,隻借助院中熒熒之光視物。
知道那邊有暗衛蹲着,宿幼枝也不去看,若無其事地亂轉,讓人摸不清他的目的。
偌大個臨王府僅一位主人,盛延辭應當交代過,無人出來礙事,宿幼枝暢通無阻地來到外院府門旁。
王府的門面,守衛自是更加嚴密,來的時候視野受限宿幼枝沒能瞧見,否則壓根不會跨入這道門。
宿幼枝本是想觀察觀察,卻聽門外略有嘈雜,他尋思了下,問:“夜深,何人到訪?”
侍女前去詢問,少頃回來應:“回姑娘,是懷安公主府的小郡王。”
宿幼枝想了想,神色微動。
懷安大長公主,先帝的同胞嫡姐,盛延辭的親姑姑。
這也是位厲害的。
當年邊境戰急,外蠻嚣張,朝中争吵不斷,為求和就要被派去北方和親,是先帝極力反對。
皇家姐弟倆親自帥兵,以劣勢之軍磨了數月,硬生生将北蠻擊退,搶回失守三城,還開拓了部分疆土,這事才作罷。
之後懷安大長公主又在邊疆待了近十載,将大啟邊軍訓練成精銳之師,令外敵聞風喪膽,再不敢輕易踏足,才卸甲返鄉。
是朝中數得着的悍将,且許多将軍都曾是她麾下。
哪怕許久未去戰場,也無人敢在她面前造次。
但奔波十數載,她的婚事也因此拖了多年,尋的驸馬是個富貴閑人,不問朝廷事。
這位大長公主威名積久,隻得一子,得先帝冊封瓊琅小郡王,與母親不同,聽說人不怎麼成器,時人談及多有不屑。
不成器好啊……
宿幼枝問:“怎麼不迎進來?”
侍女:“殿下吩咐過,不準小郡王進府。”
“?”
盛延辭的命令?
不是說他們常厮混在一堆,難不成其中還有什麼龌龊?
是有可能。
臨王連他親皇叔都揍斷了腿,何況旁人。
而且這小郡王大半夜竄門,行徑也十分可疑。
盛延辭留了話,宿幼枝是沒辦法将人請進來了,有點可惜,偷偷聽了會兒,沒聽清什麼,他又不能跑到門口光明正大的聽,那也太可疑了。
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宿幼枝招呼都沒打,徑直往府門去。
這行為太過突兀,侍女都呆了下,才垂首跟上去。
門外的聲音清晰了些,宿幼枝剛聽到氣憤的一句“那你讓我見表兄”,身前就突然攔了一個人,俊朗高大,跟盛延辭身邊的近衛楊一同樣的打扮。
“問姑娘安。”
對方态度恭敬,低着頭不去看他:“下人粗鄙,免唐突了姑娘,還請您移步。”
話說的客氣,不就是不讓他過去嗎。
兄弟間是有什麼化解不開的仇恨,他去瞧一眼都不準?
一看就有貓膩。
機會難得,宿幼枝更加躍躍欲試。
他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