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明那麼堅強,除了臉頰肉很軟之外到底哪裡像面團?
Alpha湊上前,故意用手蹭了一下他紅的快要熟透的耳朵。
“告訴你一個秘密,”嶽鳴欽把臉湊近,有些孩子氣地皺起眉,“我想要揍的根本不是你,是沈渡白,給我介紹omega,他算哪根蔥?”
“嶽鳴欽...”魏斯明沒聽清他的話,他盯着天花闆,頂光實在是太亮,于是他閉着眼,流了淚,淚水的味道原來和汗水那麼像,但又全然不同。
原來重新感受到幸福的頻率是每秒淚水滑落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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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沒來,我還是讓于值磨的墨,”
沈渡白的omega爺爺今年已經快七十歲了,發須淨白,提筆時腕上的佛珠随着動作搖晃,有種超脫的儒雅氣派。于值站在他身旁,難得地摘下了身上的所有首飾,低頭間竟然也有了足夠迷惑外人的文氣。
“你有什麼事?”alpha問,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平靜,淡漠。
于值詫異地瞥了他一眼,沒想到他下一秒就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渡白,先坐下來,爺爺有話和你說。”沈言山掀起眼皮,眼下最後的一豎将成,他定睛一看,原來紙上是個大寫的“兇”,于是瞬間心神大亂,毛筆尖往外一翹甩出幾個觸目驚心的墨點。
老爺子擡起頭摸了摸佛珠,鎮定地打了個圓場,“渡白,以前你的字從來都是最好的,你出國的這幾年都是于值在陪我抄佛經……”
“我知道,”沈渡白打斷他的話,“可惜我從來不喜歡抄佛經,對了,書房裡的香太濃,能換個地方說話嗎?”
于值放下手中的活,目光朝沈渡白身上投過來,自從六年前沈溫山去M國探望沈渡白時,兩人的關系就出現了微妙的對調。
沈言山位居高位,中年喪夫後又經曆了喪子,幾乎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沈渡白身上,偶爾分出來的一點嚴苛就讓于值在中學時代反複做同一個噩夢,對沈渡白的教導更是謹慎精準到旁人難以想象的程度。
沈言山會摸排沈渡白在學校産生過交集的所有人的背景,每晚要求alpha做每日的總結彙報,于值偶爾路過書房會站在外面想出一百個合理的小動作,為了能多停留一秒,為了确認沈渡白的狀态。
于值還記得他上高三的一天沈渡白被罰的很慘,一個人通宵跪在花園裡,當時正是繡球花盛放的季節,夜晚飄散出一股腥甜到讓人惡心的花香味。
于值趁半夜偷偷溜進來給他帶幹糧和水,沒想到沈渡白隻是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
“你到底做什麼了,快去跟爺爺道個歉。”
“聚衆鬥毆,”alpha一臉平靜地說,“我沒做錯,憑什麼要道歉。”
“鬥毆,你鬥了誰了?”于值被他氣笑,“可以啊你,打赢了嗎?”
“當然,”沈渡白淡淡地瞟他一眼,“就一群垃圾,最終歸宿都是垃圾桶,我隻不過是幫了他們一把。”
于值後來經常會想起沈渡白這個不屑的一瞥和挺得筆直的背闆,像一塊無法彎折的鋼闆,又冷又硬。
沈渡白受到的處罰也是在這次罰跪之後變多的。
現在回想起來,沈渡白最正常的,最像一個正處在青春期的alpha也是在那段時期,莫名的叛逆,莫名的沉默,又莫名的興奮,簡直像個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
“不用,就隻有一句話,”沈言山擡起頭看着沈渡白:“我最近突然覺得魏斯明和你爸爸其實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