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鳴欽在第一次在櫥窗裡看到這件羊毛大衣的時候就想到了魏斯明,羊毛的暖和藏在裡面會刺人的絨毛最接近魏斯明的質感,beta低沉的嗓音在夜裡低低的震,要扒開表面的順毛,那些堅硬的刺毛像一支支錐心的箭,越不帶掩飾,越尖銳也就越迷人。
“找個機會試試?嶽鳴欽,第二輪我就會讓你不得不戴上止咬器,”
“止咬器?”alpha撐着腮,憋笑的時候嘴角勾出一個挑逗的弧度,特流氓地喊,“魏老師,我還沒戴過止咬器,要不你給我設計一款,你不是專家嗎,你不是比我大六歲嗎?”
“也不是不行,”魏斯明起身,用手撇開嶽鳴欽的頭,字正腔圓地說,“可是嶽鳴欽,我确實比你大六歲。”
“嗯,所以呢,你比我大六歲就不喝我給你熬的粥了,就要信誓旦旦地揍大晚上給你熬粥的alpha了,是這樣嗎魏斯明?”
魏斯明恍惚了一瞬間,開始懷疑是不是所有的alpha都有睜着眼說瞎話的能力,但他看着嶽鳴欽一臉委屈的樣子還是要辯解:“不是的,我沒有用年齡來壓你一頭的意思,”
真他媽奇怪,嶽鳴欽想,他所有在看着魏斯明向沈渡白伸出手的瞬間憋着的氣和不甘心都在見到魏斯明的時候消散的無影無蹤,像一隻永遠忠心的,匍匐在主人腳邊的土狗,等哪一天魏斯明真的把嶽鳴欽揍倒在地,alpha也隻會湊上去,捧着他的手問他疼不疼。
魏斯明在摸退燒貼的時候,在用手拂過自己的肩頭的時候,嶽鳴欽就明白,魏斯明拿捏自己把拿捏傻逼還要更輕易,但是即使如此,alpha還是湊上前,盯着那雙周正又漂亮的眼睛,
“可是魏斯明,怎麼辦呢,我隻要戴你一個人設計的止咬器”
.......
庭院裡一派枯敗的景象,幾顆雪松被修剪的無比規整,明明應該在雪地裡顯得生機勃發的綠色卻也變了調,像沒有生命的人造制品,被人擡走後倉庫裡會有一萬棵一模一樣的替補品。
打着傘,于值看着室外的魚缸,一尾尾觀賞魚鼓着眼睛,拖着紗裙一樣的長尾,在缸裡漫無目的地轉來轉去。
“一句話都不打算說嗎沈渡白?你臉上的傷,魏斯明揍的?”
“他拿過幾次業餘拳擊賽的冠軍,”沈渡白擡手摸了一下傷口,其實魏斯明根本沒用什麼力,隻是打的地方恰好在靠近鼻梁的地方,因此就格外顯眼。
“讓你哥來看一下,”于值突然閉上傘,湊到沈渡白的跟前,恨不得拿個放大鏡看清他的每一個毛孔。
于值是真沒想到沈渡白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摸着傷口像在摸勳章,一瞬間寂寥的眼神在提到魏斯明後又被人強行點上了高光,籠在黑傘的陰影下,像隻頹喪的敗家之犬。
“昨晚回來的時候我去翻了一遍書房裡的書,其實我早應該發現的,你怎麼會看那麼蠢的書,”
那些教alpha如何辨認是否已經喜歡上了某個omega的書,夾在晦澀難懂的大部頭巨著之間,内容幼稚到于值讀小學都會翻個白眼,然後再不屑一顧地推開。
17歲的沈渡白卻仔細地翻過每一頁,甚至拿筆在下面劃了線,每一本都做了一頁簡潔的思維導圖。
“你直接來問我很難嗎?”
“問你?我17歲,你19歲,每天逃學還要我去酒吧接你,兩個星期換一個omega,一邊醉的跟攤爛泥一樣一邊要給那些omega介紹,說是我世界上最單純的草履蟲alpha,讓他們離單細胞生物遠一點,對了,你送魏斯明的玫瑰花已經枯了,我今早已經扔了。”
“扔了?”于值嗤的一聲笑出來,神經兮兮地打量着沈渡白,“沈大科學家,沈大少爺,你過的是哪國的時間,才過一晚上,才過十個小時我買的鮮花就會枯了,而且我說的有錯嗎?你不是出了名的單細胞生物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支持魏斯明多揍你幾拳,反正你扔掉這一束,即使沒有我,嶽鳴欽也會給他送更多束。”
沈渡白沒有反駁,看着遠處靜默了一會,一臉平靜的說,“可是我也會給他送很多束的,”
于值想象着他大半夜帶着傷,拿着一束花扔進垃圾桶裡的樣子,終究還是不忍心,從他手裡接過了傘把,“那你呢,你跟他說了嗎?說你想給他送花。”
“沒有,”沈渡白搖搖頭,“我跟魏斯明說,我不想标記他。”